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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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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巴黎东站,位于北部的第十区,是巴黎最繁忙的交通枢纽之一,其建筑风格优雅,充满美感。

曾几何时,这里挤满了从北部逃回的士兵与难民,人满为患,如今在德国人的管控之下变得空空荡荡。

战后的巴黎,是一颗攥在他人手心的民族心脏,血管被切断,经脉不通,只能依靠“强心针”勉强维持跳动。

如果维希政府稍有违逆,向柏林运送劳工时不够爽快,运往德境的粮食打了折扣,德国人就会立刻停止给巴黎“打针”。

这座城市只剩下一副庞大的骨骼,气势不凡,却毫无生机,在阴郁的穹顶下日渐憔悴,饿得直打呵欠。

幸好,近来抵抗组织没有大的动作,法警们干活也十分卖力。德国人心情愉悦,通往巴黎市区的列车能够按时抵达。

一年多来,巴黎人逐渐变得古怪而冷漠。

深夜时分,居民楼里常传出突如其来的惊呼或惨叫;白天,在咖啡馆里,四处都是对德国人和英国人的谩骂。

但在街头,人们又会为彬彬有礼的德国士兵指路;在车厢里,夹着公文包的德国职员,抚摸邻座法国妇人怀中婴儿的脸颊,这位母亲也会微笑回应。

也许“敌人”的概念,只有在隔着一条火线时,才是坚定而明确的。

在日常生活中,汹涌的人潮会将大家卷裹在一起,颠簸、混杂,彼此纠缠。

在那一张张面黄肌瘦的脸庞上,强烈的爱、凶残的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灰暗的、乏味的、微不可察的忧伤。

这也是玛歌很少出门的原因之一。

玛歌不是法国人,巴黎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过路之地,从来不是归属。

巴黎人都喝了慢性的自杀毒药,她没有必要跟着殉葬。

每当一个面容憔悴、目光涣散的法国人与她擦肩而过时,她都会在心里重复着同一个念头:

是的,她无需歉疚,那种莫名其妙、毫无缘由的歉疚……

——

“夫人,买束花吧。”

一个留着典型法国式胡子的老头推着花车走到玛歌面前,用一种忧郁的目光注视着她。他的花车里只剩下几支残花,而站台上也只剩下最后一位客人。

“您的丈夫收到这束花,会感到很开心的。”

“我没有在等人。”玛歌摇了摇头。

“这么冷的天气,您穿着这么优雅的连衣裙来火车站散步,小心感冒了。”

玛歌败下阵来,她拿出手袋,低着头想寻找几枚硬币。

“您的丈夫是法国人吗?他绝对会喜欢这束鸢尾花的,它代表着爱与自由,没有法国人不喜爱……”

玛歌顿感躁郁,她蹙紧眉头,接过那束蔫巴巴的蓝色鸢尾,掏出一张纸币塞在老头手中,示意他不用找了。

小老头立刻眼冒精光,连忙推着花车转身离开,忧郁顿消,脚下生风。

此时已是傍晚,马上就是宵禁的时间了,她必须在宵禁开始之前赶回家,否则明早这里就会多出一具来历不明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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