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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吟(第三十七集)(9/10)

老杂毛,你

敢打紫丫头?!」

在外面把风的朱老头不知何时蹿了进来。

一看到他,吕雉双眸立刻像燃起烈火,流露出无穷恨意。

朱老头疯狗一样猛扑上去,一脚把老太监踹翻,然后骑在他身上,一手脱下

脚上快没边的破鞋,劈头盖脸一通猛抽。

吕雉脸色变得铁青,眼看着汉宫硕果仅存的老怪物彷佛街头泼皮殴斗一样,

被人骑在身上,打得满头是包。

「让你打!」

「让你打!」

「让你打!」

老太监甚是硬气,被鞋底抽得脸都肿了,还在硬撑,「询哥儿!你啥时候回

来的?咋不打个招呼呢?你这是看不起我啊!」

「看不起!」

「看不起!」

「看不起!」

「别打脸!哎……别打!咱别打脸行吗?」

「不打脸!」

「不打脸!」

「不打脸!」

老太监抱头叫道:「瞧你这臭脾气!啥事不能好好说呢?动啥手啊?不是当

兄弟的说你!就你这脾气,迟早有你吃亏的时候!」

「吃亏!」

「吃亏!」

「吃亏!」

老太监顶着雨点般的鞋底爬到墙角,大吼道:「刘询!你丫再打!我就还手

了哇!」

「还手!」

「还手!」

「还手!」

老太监厉声道:「算我没说!」

「没说!」

「没说!」

「没说!」

老太监放声大哭,「姊啊,有人打我!」

朱老头悻悻然停下手,「打你都是轻的!瞅你那熊样,你再哭!」

老太监吸了吸鼻子,爬起来道:「你这鞋几年没洗了?臭大发了都。」

吕雉坐在席上,眼中恨怒交加。

老太监没答理她,哈着腰过来,一脸赔笑地说道:「几位都不是外人哈?小

的姓曹,草字季兴。打小在宫里当差。有啥事打个招呼哈。哎哟,这闺女长得这

个俊啊……来来来!这串珠子你拿着玩。」

老太监从袖里取出一串明珠,不由分说塞到小紫手里。

「我手痛。」

「来来来,这块玉佩拿着。」老太监从腰里摘下一块玉佩。

「还痛。」

老太监浑身上下摸了一遍,这回连根毛都没摸出来,他左右看了一圈,随手

把吕雉颈中一串明珠摘下来,乐呵呵地递给小紫,笑眯眯道:「这闺女我越看越

喜欢。拿着玩!」

小紫手一指,「我要那个。」

程宗扬一眼看过去——嗬!死丫头还真敢要!直接指着吕雉腰间的印绶。

太后绶带用的是赤绶四彩,与天子相同,这是随便拿来玩的吗?

曹季兴道:「哎哟,闺女,你要这干啥呢?」

小紫笑道:「好玩。」

看着死丫头天真无邪的笑脸,老太监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竖起大拇指,狠

狠挑了两下,「这闺女会玩!」

「借过借过。」曹季兴恭恭敬敬抬起吕雉的手臂,把她的印绶扯了下来。

吕雉身体微微发抖,她压下心底的忿恨,咬牙道:「曹老,哀家怎么不知你

与阳武侯有交情呢?」

「知道的都死了呗。」曹季兴道:「当年为了询哥儿那事,宫里可杀了不少

人。我呢,算是运气好,捡了条命,一直也没受啥重用,就在宫里打个杂,闲来

无事,练练功夫。倒是询哥儿还记得我,每次来宫里,都要找我唠会儿磕。这一

眨巴眼呢,好几十年过去了。当年的老人就剩我一个了。谁成想到老了老了,反

而受了太后的信重。咂咂,世上这事,可咋说呢?」

太后绶带长两丈六尺,系的花结更是繁琐无比。曹季兴也不着急,一边慢悠

悠解着,一边唠唠叨叨说道:「哎,询哥儿,咱俩头回见面,就是在这儿吧?」

「可不是嘛。」朱老头环顾四周,口气沧桑地叹道:「想当年,这北寺狱要

不是因为我,还建不起来呢。」

程宗扬不由刮目相看,「真看不出来啊,老头儿。你当年在宫里还挺牛?」

「你听他吹。」曹季兴撇了撇嘴,「他是坐牢的。这北寺狱可不就是为他建

的吗?」

怪不得好端端的宫里会建个监牢,原来当年就是为了关这个老东西。

朱老头道:「坐牢咋了?不丢脸!」

「这世上就没你觉得丢脸的事吧?」

「他当然不丢脸了。」曹季兴道:「他坐牢我还得伺候他。头回见面,他就

揍了我一顿。」

「有这事儿?」朱老头一脸糊涂,「从小到大我动过你一指头?」

「咋没有啊。宫里人悄悄送你的饼,我摸了一块吃,你就揍我。」曹季兴感

慨道:「那时候宫里的风气和现如今可不一样,搁现在,打死我都不敢吃,谁知

道里头有毒没有?」

「时候不一样啦。」

「后来我被打发去守陵,你也搬到五陵边上。」曹季兴咧开嘴,「咱们不打

不相识,那段日子过得可真快活啊……」

曹季兴长长叹了口气,然后打起精神,「前儿个吧,娘娘找到我,说要用上

我这把老骨头了。我呢,也没当回事。真没想到咱哥儿俩还有见面的日子……」

曹季兴一边说,一边把赤绶和「太后之宝」的玉印扯了出来,一古脑捧给小

紫,「闺女,拿着玩吧。」

雪雪浑身的绒毛猛地炸开,「嗷呜」狂叫一声。

一道乌光从绶带下方穿过,无声无息地射向小紫。程宗扬长刀挥出,差了少

许未能挡住。曹季兴反手一捞,那道乌光像游鱼一样穿过他的手掌,只一闪就射

到小紫腰间。

「叮」的一声,那道乌光射在玉佩上,却是一根黑色的长羽。

小紫用玉佩挡住长羽,抬眼望向吕雉,星眸闪闪发亮,「你身上还有好玩的

东西呢。」

吕雉双手一按,乌云般飞起。身在半空,大袖蓦然张开,雨点般洒下数十道

黑光。

秦桧十指连弹,将袭来的黑羽弹开。卢景左手破碗一举,收走黑羽,右手竹

杖挑出,刺向吕雉膝侧。单超双拳齐出,将射来的黑羽尽数砸飞。原本打定主意

装死的赵充国再混不下去,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来,接着腰背一弓,衣衫鼓起,

黑色长羽射在身上,彷佛射在鼓上,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响声。

「留下罢!」曹季兴一爪挥出,往吕雉脚踝抓去。

程宗扬也没闲着,他左手受伤,右手舞出一团刀花,格开黑羽,一边盯着吕

雉的身影。

在场的全是老手,吕雉飞得再高,终究要落下来。不用吩咐,众人就盯住吕

雉可能的落脚处,只等她势尽而落,便群起攻之。

谁知吕雉飞到最高处,眼看着就要落下,只听「呼喇」一声,吕雉身影猛然

一凝,就那么悬在空中。

程宗扬张大嘴巴,看着吕雉背后伸出一对纯黑的羽翼。

那对羽翼宽约丈许,形状犹如凤翼,虽然色如墨染,没有传说中凤凰华丽的

色彩,但修长而神秘,彷佛有种无言的高贵。

「干!她是羽族!」

程宗扬惊愕得眼珠子几乎瞪出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堂堂汉国太后,居

然是个羽族!这简直比吕雉是个人妖更令人难以置信。

「刘询!」吕雉厉声道:「你杀我父母时,可想过今日!」

朱老头敲了敲脑袋,眯着眼回想半晌,才恍然道:「我当年杀的那个羽族原

来是你娘啊。我说她一个羽族女子,怎么为了一个吕家男人那么拚命呢。」

吕雉眼圈发红,接着泪如雨下,「冤有头,债有主!当日毒杀许平君的,又

不是我们这一支!先父先母却无缘无故死于你这老贼手中!」

朱老头收起平常的嘻笑,目光变得深沉,「你觉得父母死得冤枉?可谁让他

们姓吕?」他沉声道:「除了阿君,这世间哪有什么无辜之人?」

「好!举世滔滔,尽是有罪之人!」吕雉尖声道:「我今日就先杀了你!」

周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彷佛蛇行雪上。

赵充国大吼一声,从袖中挥出一条铁链,黑蟒般往吕雉腰间缠去。

吕雉轻蔑地冷笑一声,双翼微微一振,身形陡然拔高,从天井中飞出,居高

临下地望着众人。

卢景、秦桧、单超同时掠起,飞身穿过狭小的天井,跃上屋檐。

程宗扬抱起小紫,紧跟着跳了上去。屋顶风雪猛然一紧,寒风拂面,犹如刀

割。借着武库的火光,能看到四周的雪地上涌出一队戴着面具的死士,数量不下

二百。

吕雉已经收起羽翼,遥遥落在一株劲松上。松树下,数十名胡巫聚成一圈,

手中拿着骨制的法器。

让程宗扬惊异的是,那些死士当中,一名壮汉长发披肩,手中拿着一杆丈许

长槊,正是朱老头手下的卫队首领,石敬瑭。

老石挺胸凸肚,装得跟真的一样,一边大声下令,让手下架起攻城的重弩,

一边偷偷拿眼去瞟吕雉,也不知道他刚纔是否看到吕雉的双翼。

「赵充国!秦会之!」吕雉寒声道:「你二人若是投诚,哀家可以饶你们一

条性命,留在宫中效力。」

赵充国小心翼翼地问道:「啥意思?」

吕雉冷冷道:「净身入宫。」

赵充国往胯下看了一眼,商量道:「能不割吗?」

吕雉冷哼一声。

卢景叫道:「我割!我割行不?」

「卢五爷即便净身,哀家也不敢留你。」

卢景抱怨道:「你这是看人下菜碟啊。凭啥他们能割,不让我割呢?」

「因为你们都该死!」

这就没得商量了。卢景吹了声口哨,「老赵,比比?」

「成啊。」赵充国道:「你东我西,一个来回定胜负。」

卢景飞身跃下。赵充国把外衣一脱,露出腰间一长两短三把快刀,然后虎跃

而出。

那些死士分别结成阵型,以执盾披甲的壮汉为首,缓步向前,手持刀剑的短

兵手和持矛执戟的长兵手紧随其后。他们戴着金属制成的面具,除了面具上镌刻

的猛兽图案,看不到任何表情,犹如一群狰狞而冰冷的野兽。

阵后散落着数十名银制甚至金制面具的死士,他们所带兵刃各异,身手也明

显比结阵的死士高出一截。特别是其中几名金制面具的死士,显露出的修为尤为

深厚。

看来这纔是吕雉真正的底牌,有八成可能是吕雉准备用来对付剑玉姬的,结

果让自己给撞上了。

赵充国还在半途,卢景已经突入阵中。他身法迅捷,就如同一柄快刀,从两

名执盾的死士中间插入,再出现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长刀。刀光飞舞,血花四

溅,这位昔日武穆王麾下八骏之一的云骖踏血而行,只片刻便破阵而出。

赵充国招法凶悍,作为一名惯于沙场厮杀的猛将,他出手大开大阖,比卢景

少了一分精准和细致,却多了一股一往无前的逼人杀气,长短刀交替挥舞,左右

荡决,所向披靡。

两人一先一后撕开敌阵,随即又返身杀回。在后方押阵的金面死士纷纷上前

截杀,终于在距离狱墙十余步的位置截住两人。

「完蛋!完蛋!」赵充国一边砍杀,一边扯着嗓子叫道:「这回要让瞎子老

五占便宜了!」

卢景叫道:「谁占便宜了?我这边三条大虫!」

「我这边也是仨!两个使剑的,一个使棍的。嘿,这个使棍儿的路数有点眼

熟啊。像是浮屠门的。」

「啥浮屠门啊,你说的是秃驴吧?」卢景叫道:「我这边有个玩刀的,看手

艺,像是玩惯戒刀的。」

这两人都是久经战阵,眼力惊人之辈,对手虽然极力隐藏,仍被他们看出破

绽。卢景说着,忽然竹杖一挑,将那名死士的面具挑开。

面具后是一张布满伤疤的面孔,尤其是他眼角一道伤口,将眼睑斜着切成两

半,血红的眼睑往外翻卷,无法闭合,让人过目难忘。

卢景冷笑道:「我说是谁呢,这不是道上有名的疤和尚吗?怎么?你不在大

孚灵鹫寺出家,改行给人当狗腿了?」

听到大孚灵鹫寺,程宗扬心头瞬间滚过一连串的名字:花和尚、净念、沮渠

二世、十方丛林、外道叵密、已死老僧……尤其是那件绣着英文的袈裟,还有那

位十方丛林的缔造者,来历诡异的不拾一世大师。

没想到居然会在汉国的深宫之中,又见到他们的身影,而且还假冒成吕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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