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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焚琴(2/2)

徐拂闻声而来,在一旁默默听他从弹到尾,而他双眸闭,全神贯注,还以为鼻端袭来的幽香是塘中荷的味

他们想过殉情、私奔,可终于无可奈何,无计可施,只有揣着惴惴不安,一旦有机会,便频繁地,不分白天黑夜,在丛中野合,在茅厕中秘戏,心中暗暗祈祷着那各分散的日来得晚一些,更晚一些。

是徐拂主动上前和他的搭话:“你是温世晖吧?大师和我提过你,大师和我父亲好,常来寒舍指我的琴技,大师还说我是他的忘年之呢。”原来他们都是仲的学生,可以算是同门,因为这个缘故,他总是叫她一声师妹。

他太慌张了,生怕搞砸这妙的一切,而徐拂不动声,颤抖着接受他鲁莽的动作,却似乎看穿了他的所思所想,当他终于找准了自己双间的所在,她汗的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轻声呢喃:“六郎,慢一,不要急。”

徐拂从未见过李奉元,自然不知李奉元是在一次雅集中偶然瞥见她的,她当时正在和女伴们斗琴,神采飞扬,谈笑风生,帷帽随风翩飞,因为激动而显得绯红的脸颊,她的齐襦裙裁剪得合适极了,酥,若两片白的羊脂玉,而脖修长光,抬首如天鹅引颈。

少男少女初尝禁果,渐渐髓知味,从此以后,暗送秋波,常常夜私会。二人都是谨慎,如此半年已过,除了徐拂的贴婢女,无人知二人之间的隐秘情事。

徐拂不言语,若有所思地掀开盖,从密不透风的轿帘外伸去,目光焦迫,四下寻寻觅觅,终是没有如愿看见那个颀长的影,她一阵眩,喝:“停轿!”

那是李奉元浪生涯中第一次被动心,他从未见过这样从容的奇女,一袭白裙,纯洁得如山间茶,于是便暗中筹谋,听闻她是太常寺卿之女——正三品官员的家世,更是门当对,于是二话不说,欣然请圣上赐婚。

那时的徐拂不像他那般郁郁寡,总是扯笑颜哄逗自己,每一次兴尽过后,陷百无聊赖的闲愁中,她便闪动双瞳,将他拥在怀中,他乖顺地埋在他愈加鼓胀的双之中,恨不能钻她的骨血之中,从此生死相随,形影不离。

而徐拂亦暗中偷觑着他,俊朗清的少年郎模样,垂遐思,长睫如羽,修长嶙峋的手指之下如生秋,每一下弹拨,仿佛都是在往自己的膛上缠绕。

那一晚的温存,他此生难忘,徐凝在半明半昧的灯火下,缓缓解开小衣,一如她平日里那般慢条斯理,他却忽然等不及了,血气方刚的望令他扑倒她的上,猛烈地吻起来。

那时的他第一次会到权势的厉害,他虽品,年纪轻轻成为九品琴待诏,跻翰林院,但贱籍永随,生生世世难脱,迎娶官之女无望,又怎么斗得过荣的岐王?

年轻的他尚且不谙世事,完全沉醉在今朝的酒之中,从没想过明日之愁,他和她的情,注定是一场败于宣悬殊地位的孽缘。

而徐拂坐在颠簸的轿中,面容冷如冰玉,轿外跟的贴婢女红蕖成了陪嫁丫,心里不比主好受多少:“小兴一,听说岐王爷也是个风倜傥的玉面郎君。”

不知是知音难觅,还是见起意,他们的情便一发不可收拾地开始了。

二人情,终于在一个上元之夜,趁着大人们忙着聚寒暄之时,得以在一个仄的柴房中赤相见。

徐拂的胴横陈在自己的怀中,他吻着她漉漉的额,望着月信誓旦旦:“容与,我们要在一起一生一世。”

他们生涩地接吻,像两个溺者,死死地拥抱着彼此,在僵持了一个时辰以后,他终于在了她的

天真烂漫的徐拂在文坛混得风生起,以为自己不会如其他女一般称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祭品,可那给戏文话本里才佳人的劫难,也终于还是来了,当今圣上最的胞弟岐王,到了婚的年龄,中馈犹虚,请旨说自己久闻徐拂之名,想娶她王妃。

徐拂冲轿,就在扬尘的地上,大地呕吐起来,幸好还有盖遮掩,不然别人将会看见她涕泗横的狼狈之态。

徐拂嫁的那一日,父亲徐凝为她准备了十里红妆,婚礼所聘的乐工里,自然还有温世晖的影。

婚礼之上,语笑喧阗,李奉元得偿所愿,跨于大之上,享受着万人的瞩目,唢呐、锣鼓、笙箫,却独独没有古琴的一席之地,《桃夭》、《关雎》、《抬轿》、《百鸟朝凤》、《房》、《月夜》,每一曲毕,婚礼的程便向前一步,温世晖心如刀割,心不在焉地滥竽充数。

“原来是师妹。”他不卑不亢的应对,心里却慌得如同烧起了一场燎原大火。徐拂一袭绛红襦裙,如盛放的海棠在风中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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