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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舅,但多年来我一直对他所作所为不齿,时常争执。依我之意,早应向民国政
府请降收编做正规军,怎奈他贪财胆小,患得患失,舍不下这片家业,一心为匪!我也是碍于这血亲关系才投身匪类!今日既已归顺杨家,则正邪不两立!若真是枪弹无眼伤了他性命,也是咎由自取!」
我听了心宽,赞:「耀先如此大义!实令人佩服!传令全军速用晚饭,即刻启程!」
定更天,大军出九道湾直奔刁家镇,在北川路与婉宁、献州、大勋兵合一处。
十里路说到便到,我传令全军缓行,抬眼望去,面前现出黑乎乎一大片房舍,心道:这刁家镇果然不同于其他三处,房屋瓦舍成片,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借着月色再细看,远处集镇中央耸立一座石头城,城墙上灯影摇曳,似有士兵往来穿梭。
我传令,命善友、锦双从西,婉宁、耀先从北,佳敏、囡缘从南,我自率凤队从东,四面合围。
众人领命而去,我命献州、大勋带一领士兵在前探路,慢慢进入。
「啪!啪!……」
刚入集镇便遭零星抵抗,但放过冷枪后敌军便迅速回撤,隐约听四下里有人喊:「敌军来袭!敌军来袭!……」
行至长街之上,两侧门户紧闭,黝黑深邃寂静无声。
长街尽头,豁然开阔,一片阔场毫无遮挡,正中央矗立一座石头城,此刻城头上灯火尽熄,隐约察觉有士兵举枪待发!我传令,各队原地警戒,不得冒然突进,只在街口驻扎,用房屋做掩护,再令众将东街口聚齐商议。
片刻,婉宁、善友等纷纷赶到。
大家围坐一起,我悄声问:「耀先可有谋划?」
他点头:「末将之意,我先行至城下,唤出娘舅,若能开劝他投降岂不更好?若不能,也算尽了血缘情义。二奶奶以为如何?」
善友、锦双在旁道:「我俩与耀先同去!共同劝降!」
我沉思片刻点头:「既如此,依你便是。记住,若不得,速退!」
他们应了声,起身上马而去。
耀先居中,善友、锦双各提灯笼左右护卫,边行进边喊:「城上士兵兄弟切莫开枪!我们乃是晋耀先、汤善友、孟锦双求见老爷!……」
我与婉宁远远望着,婉宁悄声问:「姐姐以为如何?」
我摇头:「实无把握!」
婉宁道:「既如此姐姐何不让我去准备?我倒想见识见识那马克奇机枪有何厉害!」
我想想点头:「也好,妹妹速去准备,将虎队移至东面,我令全军掩护,你可尝试攻城!」
婉宁听了,领命下去。
此时耀先已行至城下,城头上闪出灯笼,不多时一中年人现身,虽看不清面吞,想是刁守一,只见他望着城下问:「可是外甥?」
耀先忙应:「舅舅,正是我,除此外,还有汤善友与孟锦双!」
刁守一闻听,道:「白天见九道湾黑烟冲天,似是求救,我派出三百援军,可至今未归,深更半夜你三人率兵到此,何意?」
耀先道:「舅舅,如今我三人已归顺杨家做了民国正规军!您派出的援兵早被消灭殆尽,现杨家二奶奶率军合围刁家镇,外甥望舅舅三思,即刻开城投降,避免无谓牺牲!」
「哈哈……」
话音未落,刁守一仰天长笑,想是怒极!他点头道:「好!好!好!……你们三个都是好样的!……晋耀先!你是我亲外甥!胳膊肘外拐!前来逼宫!汤善友!孟锦双!我对你俩不薄!落难之时收留你二人,你等就如此回报?!既如此!不必多言!让我投降痴心妄想!有本事你们破城便是!……」
突然,他回头喊:「来人!速将汤善友、孟锦双家小五十七人拉上城头!就地斩首!」
汤、孟二人闻听大惊失色,高喊:「老爷!求您刀下留情!……」
不等他俩言罢,刁守一转身便消失。
不多时,城头上哭喊一片,妇孺老幼被押解上来,士兵们抽出马刀向下挥舞,颗颗人头掉落城下!鲜血喷溅将城壁青石染红!「呀!啊!」
善友、锦双惨叫声中从马上摔下,口吐鲜血不省人事!我见了,忙命士兵冲过去将他二人抬回,耀先亦泪流满面。
抬回街口,囡缘查看,诊脉片刻道:「姐姐不必担心,他二人乃是急火攻心伤了脾脏,故而吐血,我用针刺法疏通脉络即可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