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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
“这是我家,房子是我哥买的,你以为换了锁就能把我锁起来,你是不是忘了我跟我哥是靠什么起的家?实话告诉你,这件事虽然我哥不知道,但是外面也围了二十多个人,都是为了你。”
“你猜,我当初为什么跟你在一起?”
“你猜,我跟陈金默在一块多少年了?”
“你再猜猜,过去一年,我跟陈金默上过多少次床?”
他也知道这些话其实并不是说给男人听,而是说给自己听。所以现在男人的面目在他一拳拳的血肉中模糊,他也浑然不觉。每一个拳头下去,他都要给男人讲一个自己是怎么欺骗他或者怎么给他戴绿帽子的故事。自己是怎么一边跟陈金默做爱一边和他打电话,又是怎么把陈金默带到家里来在他们同睡的床上做爱,他把每一次都细细数出来给男人听。男人听到这些故事后的面部表情他也懒得去分辨,反正在自己眼里,这张脸早就是一张麻木的白纸,一团模糊的肉泥。
“你知不知道,要是你那时候没打我,我还真不一定要亲手弄死你。老默,”他转身往老默的方向指一指,“他肯定是要弄死你的,但是我,”
他突然笑了,“我以前还真心试过要将就一下跟你过日子呢,可惜将就不来。”
好像听见鼻梁骨断掉的声音,他把男人被自己打偏多脸掰正,拍一拍,
“诶?再撑一会儿,我没玩够呢。”
“小盛,”他终于开口,说了到现在为止的第一句话,嘴里大团血水说话不清,意识也有点恍惚,所以小盛要把头低得很下去才能听清,“我只问…一句,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
小盛却突然安静下来,静静看着远处喘了几口气,声音幽幽的,
“我也不知道…可是陈金默,也老是说我长得漂亮,”他望着远处失神的脸像是突然有了聚焦,笑起来,
“你看,陈金默说我长得漂亮,我就会开心,甚至会脸红。可是你说我长得漂亮,我就,”他顿了顿,像是仔细思索着什么,然后耸耸肩,
“…什么也没有。”
“所以,我就算…没有打过你,你也不会爱我。”
“打我?”他突然瞪着男人笑出来,笑得腰都挺不直,眼睛却一直直勾勾盯着他,黑色的瞳孔似乎占据了整个眼球。
“你知不知道,我爸我妈是怎么死的?”
他还在笑,
“打我。”
又是一个拳头下去。男人的侧脸再一次咣啷砸地。
他眼前的倒影和记忆里的画面重叠,那个已经死了的男人每次耍完酒疯之后瘫倒昏睡过去时,脑袋也是这样重重地砸在床上。每次翻看这段记忆,都会希望那个沉沉砸在地上的脑袋是被自己亲手打下去的,于是再一个拳头,好像能穿过那个男人坟头的土,也终于砸在他脸上。
就你他妈会动手是吧。就你他妈会锁人是吧。
你不是很会打吗,你不是每次道歉完,还是接着动手吗。
你让一家子都怕你,你觉得自己特牛是吧。
陈金默远远看着小盛,挥舞的拳头一个比一个重,被他骑在身下的人也渐渐没了动作。他本来还在想小疯子这个打人姿势容易累,却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走过去,近了才听见拳头沒在肉里的声音沉得吓人,而小疯子红了眼,拳头不要命似的往男人脸上砸,喃喃自语着什么。
他赶紧从后面顺着腰把人抱起来,抱紧了才听见他在嘟囔着什么“打人”,“喝酒”之类的话。小疯子魔怔了,不管不顾地要挣脱开他回去接着打,他大声喊他小盛让他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