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我愿意（九十）两更合一

山洞中，篝火艳艳，两人的影子在山壁上被山风吹得扭曲，破碎。

周敏手中还捏着那串由菩提子串起来的念珠，只是她想送给止心，止心却没有接。

毕竟此时在止心心中，这串念珠的意义不一样，尤其是他融合褚九墨记忆和感情后本身对佛门的厌恶。

这一路，她跟在男主身后，看着男主从虎牢关剑心宗开始，走上了屠灭佛国所有佛寺的道路

几乎所有人都在劝男主放下屠刀，所有人都在劝男主不要一错再错，只有周敏没有劝，一直安静跟在他身后，他每次灭一家佛寺祖峰，她就会折下那家祖峰佛寺外菩提树的枝干，然后自己打磨成菩提子。

从开始的生疏，弄得满手血到现在的熟稔。

万佛界，一共十四门佛家传承，十四座佛陀祖峰，而后就是无数座祖峰佛寺下的分寺。

剑心宗后，周敏虽然一直跟在止心身后，但止心再也没有跟她说过话，可此时，却是男主十来天来第一次主动跟周敏说话。

“你走吧。”

止心眼角余光扫了眼周敏手掌上无数伤口，还有那一颗颗由她打磨的，现在还有些粗糙的菩提子，最后收回视线，语气古井无波。

“我不走。”

周敏握紧了掌心里的菩提念珠，语气坚定，看着他，明明是软绵绵的婉约性子，可这一刻的固执却令止心极其认真的看了她一眼。

止心凝视周敏半响，看着她额间居然一闪而过的血色时，最后想到了什么不在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他起身后，就离开了，而周敏也急忙忙的起身跟了上去，他没有刻意的甩下她，但也没有刻意的等她，只是忽然间的不管她。

任由她跟在自己身后，不远不近。

周敏大抵知道些什么，但也没有抱怨，加上她身体内还有止心的原本的佛念法力，所以跟上止心在她看来并不算太难，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身体越来越畏寒。

可能是，他们去的地方靠近极北，而她还没有彻底恢复吧……

从凌顶云峰山顶下来后，止心并未急着赶路，似乎一点都不赶时间，反而有些闲散的在万佛界一路上走走停停，宛如在帮什么人拖延着时间。

就这么不急不缓的徒步而行，一路上遇上了止心，认出他的人，对他喊打喊杀，层出不穷扑上来，最后都因不敌而被止心重创。

周敏每次在止心单方面暴打其他佛修时，就会站在不远处，安安静静的看着他，陪着他，不劝也不打扰。

明明曾经很熟悉的两个人，这一刻却显得生疏的冷漠，当然只是止心单方面的冷落着周敏，周敏却总是见缝插针的厚脸皮往上凑，软软乖巧的送上一颗果实，一杯温水，一个他回头就能看见的微笑。

哪怕只是离此时的他近一点，也是好的……

因为，周敏知道，他想要去做什么……

因为知道，所以珍惜。

又过去三天，清月的白霜似雪落在稀稀松松的林间，恍如一地白雪。

晚风徐徐，有些冷，树林之中，止心一身黑色袈裟坐在火堆旁，手拿着树枝拨弄着火堆，看了眼身侧她放下的一个馒头，随即抬眸。

目光轻轻落在对面有些憔悴，脸色略显发白，但还总是温柔笑着面对他的周敏脸上。

“周敏，你还要跟？”

止心时隔三天，又和她说话了，虽然语气有些淡薄，可明灭飘忽的火苗映射在他眼中，却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度和光。

周敏看了他一眼，莞尔一笑，低头又再次打磨手中的粗糙菩提子，让其更加圆润更加有光泽，一边坚定道：

“我说过，你在哪我就在哪，我是很讲信用的，不像有些人，明明说要和我一起修佛，最后……。”

周敏说完还委屈的瞅了对面止心一眼，止心掌心中拨弄火堆的木棍顿了顿，随后放下：“你该知道，我以不修佛。”

说完，他双手合十习惯性的盘腿坐禅就不在看她，也不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