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我愿意（八十九）两更合一

十天后，珈蓝山，一早。

哐。

哐。

晨钟暮鼓。

一道道钟声从迦南山传遍四方。

响彻整座小普陀寺。

小普陀寺弟子迅速集合，严阵以待。

原本就受重伤的净思至从止心叛离小普陀寺离开那日，他的伤就没有好，而后十天，整个万佛界，诸多佛门屠火燎原，乱成了一锅粥。

几乎每天，都有佛修或是佛寺发来传书，求救，声称前佛子入魔，带着一只女半妖，见山毁山，见庙拆庙。

整个万佛界佛修弟子岌岌可危，唇亡齿寒，佛门道机不保。

不过十天，已经毁了大大小小数十座佛寺，杀了无数佛修，堪称恶魔修罗，人间屠夫！

净思方丈坐在首位，脸色惨白，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似溃散了一半，苍老的厉害。

“你是……哪一家？”净思看着还在修葺中有些破破烂烂的大殿，这是止心当初一把火烧的……

“小僧密宗主峰弟子。”一位受伤很重，狼狈不已的僧人哭的双眼通红的跪在净思身前，自报身份那刻，站在一旁的玄观震惊不已。

“你说你是哪家？”

见到玄观主持，那僧人哭的更厉害，匍匐在地嚎啕大哭：“主持，我乃戒律院弟子，主持，密宗没了，整个密宗都没了！！”

玄观听闻，只觉头晕目眩，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人影一晃，眼底一黑，若非一旁的静念伸手扶住了他，玄观只怕瘫软

“密宗……没了？”玄观呢喃，双眼通红的看着那僧人。

“主持，那妖僧带着那只半妖，屠了我们整个密宗！”僧人见到自家方丈，痛苦不已，双手托着一个木盒：

“戒律阁首座等人临死前拼命令我们保护送出来的十八颗佛门舍利。是所有佛门共同送上来的，为此经楼首座们为了让我们守护圣物撤退，数人独战魔禅，力竭而死，为道而殉……”

“他，他也曾是佛门之人啊！他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玄观嘴唇不断哆嗦，话都说不出来，一口血吐出，脸色惨白：

“密宗传承在我手中断绝，我，贫僧……是罪人！”

“玄观主持……”静念看着悲痛万分的玄观，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对于他们各家佛门的传承者而言，守护各家传承代表什么，他们比谁都知道。

这简直是要撅了他们的学说根基，杀人诛心之举。

净思看着木盒，又扫了眼快要崩溃的玄观方丈，眼中湿润，沉痛的闭上眼，紧握着手中的念珠，嘴唇都在颤抖：

“他，终究还是知道了……还是提前知道了。”

净思挥手让弥善弥徳将这位九死一生跑来珈蓝山送圣物的同门带下去疗伤，连同悲痛欲绝的玄观，他扫视一眼身边静念，戒难，有些苦笑的疲惫：

“我知道这一天会来临，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快，他会这么狠绝……难道是天意吗？因果循环？呵呵……”

“净思方丈，我们筹谋二十年，为此已经牺牲了太多人，不能再如此关键时候让止心毁于一旦，他毁了古佛赐下的阵法，上界之人，一定已经察觉，若我们再不动手，整个万佛界就没有机会了。”

“到底还要死多少人还够！到底还要多少白骨去堆积才足够……”

戒难突然出声，眼神沉静悲痛的看着净思：“当初，我们只是想要求一条生路，可这二十年来为了这条生路，已经死了太多太多生命了。”

“还不够吗？”

“戒难，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收手，那么已经牺牲的御剑宗，褚家一族算什么呢？妖族用神魂血肉铸就偷取来的时间算什么？人族牺牲的一切又算什么？”

“我们，没有退路。”

净思双手背负在后，站在窗前：“我们与天争命，哪怕过程有错，可是为了更多火种的保留，一切罪孽我愿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以此偿还。”

“止心是我们不能放弃的，最重要的一手棋，我们决不能放弃。”

净思眼中逐渐冷厉，残忍起来：“若他无法成长为庇护我们万佛界的佛陀，那就让他归还‘借走’我万佛界的灵气，让其血肉，为我们叩开天之极的界门。”

“我们要在古佛发怒之前，率先将人族和妖族的火种全部偷偷送入真正的位面，而非这个‘牢笼’。”

净思的话，令身边所有人都浮现了一种玉石俱焚的悲壮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