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辗的人或许就在附近,伺机而动,但他们不会轻易采取行动,我还有足够的时间跟他周旋。即使他没杀我,我放他走,他也绝对走不出这个宅子,全身而退。
我请他坐,他不坐,我就自己坐下,给自己倒茶。
他面向我,“崇任东还没死对吧?”
“死了。”我很诚实,“尸体就在我的地室里。”
不信可以自己去看。
他浑身颤抖,提着刀的手也在抖,“为什么杀他?”
“这还需要理由吗?”
“他那么信任你。”
“你需要什么理由?”
“为什么杀他?!”
他控制不住声音嘶吼。
“有些时候,转过身背对只是一刹那的事。”我平静地告诉他。
他双眼蓄满泪水,瞪着我不说话。
耐心如我,还试图跟他讲道理,“信任与背叛,本来就是一件事的两面。”
你该懂得的,他该懂得的。
他握紧了手中的刀,意识到他随时可能挥刀,我还是小小担心了一下。担心吵醒老曹,以及,庭院里的血迹不好洗,清亮会很头痛。
“我知道你有埋伏,”他说,“我活着走不出去了,你也休想活着离开。”
离开?我去哪儿,我不离开。“暂时无意愿搬家。”
茶还没凉,“这宅子地下还有个地室呢。”
“地室?”
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看来是个聪明人。
我喝着茶,慢慢抬起眼睛,看着他。
片刻的寂静后,他冷静下来,连带声音也镇定了许多。
“地室里有什么?”
“你何不自己去看看。”
我放下茶盏,他的刀挥到我脖颈处。
“带我去看,有什么不对,立刻杀了你!”
这样,我便带他下去了,但他从此以后,就再也不能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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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尹辗问我审讯的情况如何,我答,审问了一夜,他嘴硬,很难撬开。
尹辗笑着说,“我带你见识过的那些刑具,用刑的手段,你不是一直很感兴趣,这下可以好好实践了。”
我打着哈欠道:“也不着急,残党余孽,揪出来迟早的事儿。”
但是我很烦桃花宴为什么设在晚上。
白天蒋昭宁诸就来找过我,他道:“前几日还在说颐殊去不了今年的桃花宴,赶巧儿,她运气真好,今年桃花宴就设在陆府上。”
宁诸也高兴道:“是呀,多亏了陆夫人要为怀宝宝迎喜祈福。”
但到了晚一些的时候,我们都准备好了,特地挑了一身银苏流云广袖,告诉我去不了了,原因无他,魏子缄找我去看病。
魏子缄,魏子缄,我杀了你。
蒋昭迟疑着说:“要不,我们陪你去?”
我脸色阴沉地说不用了,“你不是还准备了一套诗词花招背给小姑娘听,可别浪费,白准备了。”说完我提上药箱就要走。
宁诸,我的好兄弟,赶过来跟我道:“我和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