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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末的时候,气温陡然升高,也不再频繁的下雨,几乎每天都是四十度的高温。我舍不得开空调,就拿上书,慢慢走到附近的公园里乘凉。
我没有选择去图书馆的原因是距离太远,需要坐公交车,两块钱,来回就是四块,还折腾。剩下来的四块钱可以买两根滚雪球冰淇淋,外面是糯米皮,里面是香草味的雪糕,徐承和我都很喜欢吃。
自从徐承决定要退学以后,家里的开支便减少了,我们的日子也就好过许多,能买得起三四块钱的雪糕,吃饭也是按照他的要求,顿顿都有肉菜了——徐承对此感到十分满意。
但我还是对此心怀愧疚,常常会反复地向他确认:“你真的想好了吗?退学的事情。”
“你他爹怎么这么烦啊!”徐承一条腿翘在椅子上,拿着借来的psv打《战神》,“操操操操操死了!!!都怪你,都怪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又开始发疯,把别人的psv狠狠丢在地上“徐月你很闲是吗?跑过来影响我打游戏!”
我捡起psv,检查了一下,万幸没有损坏:“这是别人的游戏机。”
“要你管!”
“……”
连日的愧疚像巨石压在我的胸口,使我喘不过气,而徐承却丝毫不能体会,还要踩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我真的有点生气了:“你以为我很想管你吗?你和路边馊了的臭狗屎有什么区别?徐承,我告诉你,这是我的房子!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哟,生气啦。”他忽然不叫了,哈哈大笑起来,唇边因为斗殴而留下的痕迹舒展开来,消失不见:“哈哈哈……徐月……你知道吗?你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好玩啊,眉毛都要飞起来了,啊哈哈哈哈……!”
徐承走过来,掐住我的后脖颈,一脸凶狠:“想得倒是美,敢让老子滚,老子就不滚。我说过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滚开,神经病。”我狠狠踩在他的大脚趾上,“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送到精神病院里面去!”
“我好怕怕啊!”他朝我做了个鬼脸,又问我:“神经病好啊,神经病是不是杀人不犯法?”
……我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会遇到徐承这个品种的脑残,我之前的罪孽在这一世应该都会一笔勾销了吧。我做了个深呼吸:“徐承,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确定你要退学吗?”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凑过来,在我的眉间亲吻了一下,“别皱眉了,丑得要死。”
“退学就再也没机会学习了,我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很严肃,“也就是说,你以后没办法考大学了。”
“傻逼。”徐承淡粉色的嘴唇上下触碰,蹦出刺耳的脏话,“说得好像我能考上大学一样。”
……
“我心神不宁,一切都摇晃起来,血液击打着太阳穴,慌乱中只有一个想法——去找阿贝尔。也许他可以向我解释这两姐妹的奇怪言谈。但我不敢回客厅,怕每个人都察觉到我的不安。我离开了,在花园待了一会儿,冷冰的空气让我镇定下来。夜幕降临,城市笼罩在海雾中,木叶凋零,天地一片荒凉……乐声响起,一定是孩子们围绕圣诞树在合唱*。”
我“啪”地合上书,呼出长长的气。这本《窄门》是放假前杨舒云借给我的,我硬着头皮看了几章,书里扑面而来的压抑实在是读得我如屡薄冰。现实生活已经苦不堪言,我不想把宝贵的暑假时间浪费这样沉闷的世界里。
开学以后就把书还给杨舒云好了。
公园里有许多树,我挑了一棵很大的樟树坐下,茂密的枝叶将烈日掩去大半,只余细碎的光斑闪烁,人如果不做太大的动作,待在树下面体感并不会非常炎热。我放下手里的书,撑起胳膊对着远处的喷泉发呆,想暑假作业,想高考志愿,想徐承和我的将来。
冷不丁有人从后面拽住我的头发,猛地扯了几下,我的头不受控制地仰起,看见那双圆圆的三白眼,是狗日的徐承。
“在干什么?”他夺走我手里的书,看了看,发出嗤笑:“窄门?嘁,我还炸门呢!几个手榴弹把你们统统都炸死!”
“脑残啊你,和你这种文盲真的没话说!”我无语极了,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臂上,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自己的手掌也火辣辣的疼,“还吓我一跳。”
我搓搓手掌心:“打印好了吗?”
“啥啊?”
“……你的自愿退学申请书。”
徐月,他是你的家人,我在心中对自己说,别因为这个傻*生气。
“哦哦。”徐承把手伸进工装裤的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展开,递给我:“是这个不?”
“我看看。”我接过纸,“还有你的身份证复印件呢?”
“忘了。”
“唉。”我把《窄门》收进我随身的帆布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