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一翻,许多年份的具体账目甚至都是手写扫描件拼凑起来的,她认不全字迹,又用录像重新备份了一遍,随后不敢久留迅速离开,找有网络的地方发送给邓经恺。
贺毓玲同时在线上保持联系,说自己和贺枷旭已经等在疗养院门口,准备连夜将贺毓岚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万事俱备,邓音辞的手机却有些掉链子,她传输给邓经恺的进度条刚过一半,陌生电话又再次打进来扰乱她的思绪。
她直接挂断,气喘吁吁地跑到地面上找信号。
百分之八十,百分之九十,百分之九十九……
确认照片成功发送后,邓音辞的眼眶泛起湿润。
所有事情就要结束了。
离开财务中心的路线也是她提前计划好的,她欣喜地刚走出去一段路,手机再次响起来电震动。
邓音辞看到第三次来电的陌生号码,不明所以。
某个瞬间,她忽然意识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接起电话时,手指都在发抖。
“邓音辞,晚上一起吃夜宵么。”
“我饿得想吃你。”
听筒里传来池骁的声音。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语气散漫轻佻,像是约她出来散步聊家常。
阔别数日,男人的声线陌生又熟悉,是她认识的池骁,也是她不认识的灵魂。
邓音辞眼里的湿润迅速化作冰封冷意,她没有料到池骁远在马来西亚还会给她打电话,一颗心全部系在账本上,慌乱得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攥紧手心冷静下来,仗着自己是哑巴,没有答应池骁奇怪的邀约。
“你是不是想问,我出国了怎么约你吃夜宵?”
他一步步道出她的心意,笑意顽劣痞坏。
“我出国干什么,等着跟你过结婚纪念日呢。”
他话音刚落,邓音辞瞬间迷失在路灯下。
明明周围是有光的,她却在脱身途中迷了路。
池骁诚心要跟她过纪念日,玩笑话背后隐藏的深意几乎能将她吞没,对她而言,扑面而来的惊喜更像是惊吓。
他难道根本没有出国?
邓音辞扣紧手机,颤抖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怎么不出声?跟别人有约了?我不喜欢。”
池骁继续和她说笑,语气暗暗发狠。
“尤其是纪念日。”
邓音辞脊背发凉,从来没听他提前过纪念日的事,他忽然这么强调,只会驱使她拼命逃离。
两个人上一次交谈还在水乡,那夜的静谧温柔无疑是假象,现在他们突然回到现实世界,不论她怎么遮掩,他好像都在看她的演戏。
“我猜,你该不会以为池港只有一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