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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池骁轻狂的性格,邓音辞以为他会直接说她死定了。
没想到,他是在逼她认输。
她的心脏好像被他重重钳住,根本喘不过气来,驱使着她在夜色中不断向前逃离。
路灯散开淡淡的球状光晕,海岸线远处有货轮鸣笛渔舟归港。
池骁是这片海陆未来的主人,给她带来的压迫感不言而喻。
在劫掠盛行的年代,池骁的祖宗大概也抓过几个宁死不屈的秀才,身上没什么银两却自视清高,宁可被砍头也不愿意跟土匪同流合污。
很不幸的是,邓音辞就有一部分这样的心性。
譬如,她讨厌别人叫她哑巴。
池骁倒不屑于直接用称呼刺激过她,反而抓住了她更深层的软肋。
以邓音辞的性格,她宁可被判盗取商业机密罪入狱,也不愿意在他面前低头认输。
她怎么可能跟他认输?账本的照片都拍出来发给邓经恺了,她不会输给他的!
邓音辞边跑边打字,即便很吃力,她也要借着路灯的光线发送给池骁。
【你别得意太早】
她想告诉他,他注定不能胜任池港的主人,既然难得一回算计她,她也要在分道扬镳之前送他一份“惊喜”。
像一年前那样的“惊喜”,注定是他们的宿命。
那一次,他们的战场在床上,她用纸笔回复他的反应,威胁他娶自己当池太太;
现在隔着电话,他态度强势,她词不达意,连吵架都无法顺畅进行,更何况正常交流。
邓音辞和池骁之间,从始至终都有误会和私心掺杂,铸成沟壑阻拦他们袒露真心,又将他们困在一起,偏执地与彼此周旋。
“邓音辞,我以为你聪明,没想到你还是当了小偷。”
池骁仿佛在隔空凝视她,每一句话都直扎她心房。
“不管你想把账本拿给谁,知道这个秘密的人现在都在牢里。”
“我们还没在监狱里试过,你应该会喜欢的。”
他的语气复杂又禽兽,带着顽劣的暧昧,恨不得她坠入尘埃跌得粉身碎骨,又亲手将她捞起,执意用自己的方式报复她。
在监狱里做……
邓音辞的大脑有一瞬空白,她被池骁干扰了判断力,眼前骤然闪过温存交织的画面,忘了监狱是多么冰凉的字眼。
这段时间,他们确实试过各种各样的地方。
沙发,落地窗,议事厅的椅子,船上……
他尽会变着花样蹂躏她,亏他想得出来去监狱里做爱。
邓音辞确信自己低估了池骁的变态程度。
这一年里他掩藏得很好,完全收起继承家族的野心,以情色做掩护和她迂回,可那些水乳交融的温存终究不是真的。
池骁想要的,一直都是拿回账本密钥和她离婚。
只不过他远远没有达到男人腐朽的年纪,二十四岁,对于港口的管理者来说顶多算是积累经验的开始,邓音辞才没有怀疑他会猜到自己的动向。
幸运的是,二十四岁的她已经出落得蛇蝎冷艳,她甚至会笑话他,早知如此,他对她的敌意应该更决绝一些,否则留她一条性命,就是在纵容她苟活。
邓音辞趁着夜色走出港口办公区,大门已经开始悬挂明年池港百岁纪念日的装饰,越是张灯结彩,越显得她和池骁的绝裂彻底干脆。
【你丢了账本,日子照样不会好过,池骁,有本事你现在就抓到我,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她冷凌凌地打下文字发送给他。
邓音辞一直不愿意了解池骁的处境,但并不代表她糊涂。
账本被偷,池家长辈必然会追究,到时候,池骁作为唯一和她有关系的当事人,绝对脱不掉干系。
十年前火烧账本,十年后账本泄露,她只想让他栽跟头,以此补偿在他身下遭受过的屈辱!
那头,池骁的呼吸离远了些,是他拿着手机在看字。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他好像得到了某种想法的印证,轻轻嗤了声,充满自嘲。
“邓音辞,从一开始就是你主动招惹我,最后还要亲手送我下地狱。”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十恶不赦?”
十恶不赦,是极其严重的指控。
邓音辞听池骁问出口时,都愣了一下。
他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性格,几次被她叫土匪他都没往心里去,突然在攸关之时向她确认自己是不是个好人,邓音辞竟然听出了一丝……亲密。
曾经某些瞬间,他们也是亲密的。
他尝过她调的西拧可乐,带她游览过冬天的水乡,看过溪边泛起的蓝色涟漪。
池骁现在就是捏着那些亲密的瞬间质问她,她偷账本的时候,真的就没有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