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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胡同(2/2)

烟罗心想,这个人连这件事都听说了,还装模作样问自己怎么称呼。“我看看。”她说着,伸手接过树远递过来的报纸。她一一解释了那些词汇,树远听得很认真,还提笔记在随携带的小本上面。

“你就是教书的郎先生?”烟罗说。

“不用客气。”

树远品了一茶,淡香怡人,微苦回甘,实在不是普通茶叶能比的,他说:“香气袭人,余韵悠长,真是好茶。”

“这些年糕是我亲手的,小小心意,还请小收下。它可以烤着吃,也可以煮和炸。”

“和小的祖籍在同一个地方。”

离婚后,烟罗隐居在北平偏僻的一个小四合院。为了方便,她离婚前就变卖了很多东西,换成钱存在外国银行。刚到北京的时候,雨楼就收到家书,遵照家人的意愿回到老家辽宁结婚。烟罗为她准备了一份嫁妆。因为离婚的事情,烟罗变得很少门,别人或许还以为这个地方只住了霜台、雪阁和小德三个人。

隔着镶了玻璃的木制窗,烟罗看到一个穿蓝灰长衫,材瘦,带着镜,留短发的斯文男人。听到是邻居,她就让雪阁去请他门喝茶。

“我家主不收这些。”霜台说。

这段不到两年的婚姻仓促结束。他们是和平的协议离婚,婚姻期间互赠的礼不会退还,各自的婚前财产不受影响。要从公馆搬去,她用了一个月收拾各东西。她不会去满洲,于是回到她生和长大的城市——北平。

烟罗突然问了一句:“先生祖籍何?”

烟罗隔的邻居是郎家三,父亲是私塾老先生,儿在女校教国文。从这个姓氏和住地判断,他们大概是八旗弟。烟罗搬来的时候,郎树远还在学校授课,本没见过这位新邻居。要不是小德回家时端着的托盘里有四大碗加了的厚切面,他都不知住了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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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用。金小,其实我有问题想请教你。”

“金小,你好。自从你搬过来,我一直想找机会登门拜访。”

“喝茶吧。这茶叶是去年的了,可能不太好喝。”

“我今天看报纸,里面有几个洋文音译的词,实在猜不到是什么意思。听说小以前学过英文,特意来问问你。”他递给烟罗一张今天的生活早报。

“我姓金。”

重山并没有和原复婚。两年后,他又娶了一个曾留学德国的富之女,还为她遣散了所有妾室。他们是政治联姻,谈不上什么情,但相还算愉快。这是他最后一次结婚,他之后的官运好上加好。再后来,他跟随常凯申败退台湾,因为政治站队失败成为一个被边缘化的闲散人员,郁郁不得志。

“谢谢。”

“是,不知小怎么称呼。”树远说。

“这是我亲手的,还请姑娘一定要收下。”

“我们家在北京都住了好多代,早就习惯了说北京话。我和父亲都是教国文的。听父亲说,曾祖父还是会说一些满语的。”

傍晚的时候,雪阁问:“主,今天晚上吃什么?”

“什么?”

“你喜的话,我让小德把茶饼找来送你一个。”

“这……”

“前些日不适,需要闭门休养,实在不能见客。不好意思。”

“要怎么年糕?”

“霜台姑娘,我家了一些年糕,这些是送给你家主人的。”树远说。

树远品完了杯里的茶,说:“我改日再来拜访小。”

“我是教国文的,外语实在是学得不好。今天受教了,多谢小。”

“我以前跟老师学过几句,不过现在都忘了。毕竟下人们也都在讲国语。”

“调一烧烤酱,在炉上烤着吃。”

“没关系,还是。”

霜台和雪阁都穿着款式时兴的华旗袍,小德的长衫颜普通但用料讲究。树远不知邻居的份和由来,但他也能从仆人的衣着推断他们的主人绝不普通。她几乎闭门不,也没有客人来访,这让树远对她充满了好奇心。后来他听到传闻,说住在这里的人是大沁最后的公主。

“就吃年糕吧。”烟罗说。

“那你会讲满语吗?”

小德到外面买了竹签。火炉、煤炭和烤网都是现成的。外面下着雪,四个人开着窗烤年糕吃。年糕的表被烤得焦黄,甚至冒泡裂开。看不来,树远文文弱弱一个人,打的年糕却很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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