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扬下，一手抬起，雪臂从小袄袖中穿过。她又如法炮制，想穿另一只袍袖，脸也跟着侧下，鼻尖角廓柔。豁然间回首，被吓得往后一靠。七手八脚遮住重位，可惜拆西墙补东墙，挡了前面也顾不着其他地方。

一句话说得岁岁心疼不已，赶抱衣服帮忙，压没想过外面那么多铁鹰，就是伺候也不着她。

“你知我不方便，总不能看我折腾的衣服都穿不好吧。”他装作为难的样。天知，光是看她就想永远揽怀中不放。不过不放就不放吧，他原就打算一辈再不放的。

前小腰不知死活地扭，他的视线也跟着发沉。

岁岁抖了一下，觉得。他微凉的指尖仿佛穿云渡风，她一个没忍住，差笑来。

岁岁面前摆上一盏铜镜。她

一片清新扑面而来，柔的像是一枝新荷。微妙的雪肤，大玄黑，青丝绸缎般披散与肩，愈发衬她霁月似的风骨。

照指示，岁岁背朝他坐下。掐腰的小袄窄窄，也就堪一掌握住，他指尖在她青丝中穿。

岁岁糊里糊涂被抱着，受他说话时腔的共鸣，鼻尖全是他的味。

她哭到最后也不好意思了，说话小小声的，还打了个哭嗝。“对不起，脏了你衣服。”

岁岁赶低，观鼻鼻观心，轻帮他换上武士衫，最后又把那飘逸的鸦青长发一撩而，带起苦艾似的一阵熏风。

她飞快的打断他，声音低下去。“是太喜了……喜到，不知怎么办，才好。”

这倒也难不到苏鹤行。

她定了定神，将编成麻的青丝拆开，又悄悄解了外衣系带，衫落到脚边。背一丝不挂，欺霜赛雪。一手可揽的腰线间细细一条绳，是肚兜的带。看不质底的短又小又短，偏她跪在那，圆嘟嘟的形一览无遗。

他穿一新，风姿翩然盘而坐，朝她微微一笑。“怎地还不动？难是要我帮你换。”

在岁岁手心的莲钗，加上未梳髻，显得羞怯和不好意思的神情，苏鹤行稍一思索便了悟她不会梳中原少女发式。

苏鹤行安坐不动，柔和的光线给他整个人渡上层优雅从容。

他也是？也喜珠？岁岁没捕捉到这过于奇怪的信息，泪止不住的涌。她很狼狈，一边往脸上胡抹，但泪珠却有自己的主见。是她太不识抬举了，一天到晚哭来哭去的。明明他对她一无所知，却对她这样好。

越是离她近，苏鹤行越不是滋味。脆伸手将人搂到怀里，一下下拍着，说话带的熏风的她青丝微动。“怎么总这样哭，怎么得了。”

苏鹤行任她摆布。染血外衫落地，包扎过的膛，冷白肌肤胜似九天银雪，好看的让人移不了。

苏鹤行穿的是之前那沾血的青衣。因为人品贵重，长相俊，不旦不觉得脏，反有墨染开的写意。

太喜了。

这还要申明？沿着他视线岁岁嗖一下将两条玉蜷缩。“那您，别看了啊。”

看她似急的要哭了，苏鹤行才缓缓回。

什么好了？

兔一样的起，躲在车最里的小柜后，心虚的背着。

“您，您……”岁岁怎么也说不偷看那个字。在她心中天神般存在的一个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么会，怎么会和市井无赖一样占女人便宜？

苏鹤行了她的刘海。“那我们一起换过。”

苏鹤行侧首，本能地眯起。

有些是药味，有些是熏香，有些是他本味。她害怕极了……害怕莫名降临的幸运再次消失。

岁岁不知背后的苏鹤行在什么，又似一阵扑云捉风，觉得脖一空，手中的莲钗也被他走了。这怎么像是？岁岁还在发怔，低沉的嗓音提醒她回魂。“好了。”

喜到，不知怎么办，才好。

苏鹤行当然没偷看，他是正大光明的。“是你没事先声明要我不看，我是正常男人。”正常到想所有男人都想的事。他大方欣赏她的曼妙，暗叹怎会有人生的那么刚刚好，每一寸都合他心意。

她被这话吓得不行。

看着她泣的神情，苏鹤行抿，却是想再一次吻。“我也是。”

岁岁哪知他在这等着。又在心里嘀咕，这人貌似天神，怎么会在嘴上讨便宜？是她想错了吧。

如她本没见过光，就不会这么渴望光。

明明有什么地方是他没见过的。

淅淅索索一番，岁岁张了张嘴，又觉得说不。“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