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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母亲的劝慰。
父亲大大咧咧不以为意,还赞说陛下眼光毒辣,在府中翻出了这样一个妙人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妹妹满心惊疑,只辩说其中一定存有误会,陆姐姐不是那等拜高踩低之人。哥哥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只面无表情专心致志把控随扈事宜,护卫陛下安危。
可他不甘心呐!
他费了多少力气,花了多少心血,才将她抱在怀里,才让她属于自己!他清楚自己不是好人,可对她,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亲力亲为,哪一件没有灌注全神心血?
凭什么?凭什么他一出现,什么都不用做,自己就要束手在旁,拱手将心爱之人奉上?
凭什么?
他将她召来这里干什么?
他和她在里面干什么?
枕流眼睛发红着让自己沉浸在足以锥心的痛苦想象中。他会将她摆作什么姿势?会揉搓自己最喜欢的丰盈么?他也会在那上面留下指印,烙下牙痕么?
他......进入她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会和自己一样,觉得发疼,发紧,舒爽到极致么?
那她呢,她便那样红着脸蛋儿,软着身子,像躺在自己身下一样,也躺在他的身下,任他予取予求么?
胸内像生出了一头困兽,奋力撞击四周铜墙铁壁。
头破血流。
徒劳无功。
......
雪渐渐停了,天色暗下来,画舫内燃起了烛光。
有宫人进去,不一会儿,励帝怀抱着什么步出画舫,踏上九曲桥。
枕流立在岸边,衣上已然一层薄雪,站到双脚都发麻。此刻避无可避,只得上前见驾。
走近了,他才看出励帝怀里的人正是她。黑裘大氅裹着,风帽兜着那小小的脸,半丝不露。
他恍惚着眼睛,痛苦地想,里头的身子大概是光裸的罢。
手紧攥着,用力得指甲都断裂开。
“嗯......冷......”
那一团趋暖般缩着往励帝怀里去,缝隙间可以叫他看见那细长的、紧紧攥着的眉。她发鬓凌乱,脸若火烧,双眼迷糊着半昏半睡。
励帝顿了顿,示意梁铨把毡毯覆上,加快了脚步往小方外云走去。
枕流候在半途,躬身行礼。他经久见驾,从不觉下跪叩拜有什么,此刻双腿却犹如千万斤铁石,硬得弯不下去。周遭诸人已齐刷刷低了下去,只他还直直立着,显眼异常。
深深深深吸一口气,枕流终于迫得自己跪下,口诵陛下万安。吸入的凉气抵在喉咙口,生了刺般咽不下去,激得他心口发僵,背上一整个脊梁都是疼的。
鬼使神差的,他突然想起之前作恶时说过的话。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爷哪日较起真来,使人把那郑大郎捆了,叫他跪在床边瞧着我操你!哼,那可有的好看了!”
那可有的好看了......
励帝本已走过,突的转过身子,似问非问:“你知道她是金陵人。”
枕流出口应答,嗓中已然嘶哑,“是,臣知道。”
励帝笑了一笑,想起之前内卫上报的讯息,叹息着看他,“看来你不晓得,不晓得她原本该是属于你的。”
枕流心内发狂一般叫嚣,她是我的!她本来就是我的!!我的!!!
“罢了,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福气。”似是叮嘱,更像居高临下的吩咐:“好生温书,朕等着你春闱折桂。”
......
人散尽了。
枕流僵着腿从地上起来,踉跄着又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