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记得自己是靠着车窗睡着的,难道说梦中不自觉朝我哥那边靠过去了?现在还躺在人家大腿上,丢不丢人啊。
司机已经回去了——幸好他回去得早,要不然我更不好意思。
我任由他拉着我回家,开锁,换鞋,然后歪到在沙发上。我哥把文件放在书房,出来看着我直皱眉头。
我拉着长音和我哥说话:“你——瞅——啥——”
我哥说:“你喝太多了,我给你弄点蜂蜜水吧。”
我说:“我——不——要——”
他并不在意我的态度,转身去厨房烧水。
多讨厌哪!我都说了不要,他还非去烧水!从小到大,他一直把我甩在身后,那我当小孩看,也从来不在意我的意见!
反正他有的是办法让我同意。
我一想到把自己卖给他的那一百万,想到我妈的病情,就觉得人生都灰暗下来,一百万负债压下来,未来和梦想变得遥不可及,不禁悲从中来。
“哎!你这是怎么了?”我哥出来看见我,吓了一跳。
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只见我哥拐进卫生间,拿出一个热毛巾来,帮我擦脸。
我摸摸脸上,热热的,一脸水。
啊,我恍然大悟,原来我哭了。
我说话更不利索,磕磕绊绊,呜呜咽咽的:“我没事!你别管我!”
我哥气笑了,拧着我的脸把毛巾糊上去,强行给我擦了一把。湿湿的热毛巾擦在脸上还怪舒服的,我的精神为之一振,也不挣扎了,任由他给我擦。
他擦完,把毛巾拿开,我还在盯着他,眼泪不太听话,顺着我的脸默默流下来。
我哥无奈极了,他把毛巾叠好,放在茶几上,犹豫了一下,过来抱住我。
“关泽,别哭了,”他不太擅长安慰人,说话不如我妈流利,就会重复一句话,“别哭了。”
我妈要是在现场,肯定先会耐心问我怎么了,我不好意思说怎么了,她就一件一件地猜,猜不到,她会边想办法逗我笑,边用她自己的办法告诉我一切都没关系,一切都会过去。不过此时我妈不在现场,我没法依赖她,只能自己缓过来。
我哥还在尝试他不擅长的领域:“小泽,你这是怎么了?和哥哥说,哥能帮你什么吗?肯定不让你受委屈。”
哪能啊,可不就是你让我受委屈的吗?现在和我打起感情牌,早干嘛去了?
我不想和他说话,把头扭开了。
他也习惯了我在他面前没有好脸色,就去自己想。过了一会,他松开我,脸色不太好看,语气也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我让你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