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况又维持了多久。但一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我就头皮发麻。
两人看到我从床上坐起,都想靠过来。我捂住头,吼了一声,他们便顿在原处,不再上前。
“这是怎么回事?”陈矍庭深吸一口气,面色不善地看着赵脁:“杳杳,你怎么会和他住一起?是不是他搞的鬼?”
赵脁嗤笑一声:“你少吃不了葡萄说葡萄酸,我搞什么鬼?证据拿出来。”
陈矍庭头疼地揉着眉心:“妈的……我怎么会和你讨论这些。”
“你——”赵脁黑下脸,站起来就要揍他。
我急忙拉住他,看向陈矍庭:“你昨天喝醉了。”
陈矍庭动作顿了顿,有些疲惫地望向我:“我知道。我当时……醉了,但我依稀在酒吧看到了一个和你很像的人,我就想去抱住你,结果有人要制止我,再然后……我记不得了。”
所以昨天他会招惹那个omega,完全是因为他将那人认成了我。
我心头一颤,垂眼掩过眼底情绪:“那你记得……你说你是我孩子的……”
“父亲。”
这两个字出口时,陈矍庭声音明显在颤抖。
他神情骤然变得异常痛苦,像是老了十岁一样,眼中噙满了沧桑和悲恸:“如果早点,如果早点,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三人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
赵脁像蔫了的皮球,目光躲闪。而陈矍庭也将视线移向他,表情里写满了愤恨。
我闭上眼,心中泛起阵阵钝痛,但钝痛之余,就只有麻木和疲惫。
“陈矍庭,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告诉你,我怀孕的事了吗?”我睁开眼,注视着他:“因为我根本不相信你,你会接受一个男妓怀了你的孩子。”
他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诧异和惊惶,纤长的睫毛颤抖着,似乎十分痛苦。
可是他在痛苦什么……
被羞辱的人是我,流产的是我,但凡他曾给我一丝希望,我们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的心好似被剜开,滴着血,却有种畸形的痛快。于是我告诉他:
“那天你在林宅,逼迫我时,我就已经怀上了你的孩子。”
赵脁愣住,陈矍庭亦然,空气在此凝固。
我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过去的事早该让他过去。人的心理都是有防御机制的,我不愿想起那些事,但是既然要说,那就说个痛快。
可是再当我要张开唇时,我却发现,自己说不了任何一个字。嗓子眼仿佛被堵住,有一种类似于撕裂的疼痛。
我哭了。
————
这场对峙没有胜者。
最后陈矍庭还是选择了离开,临走前,他深深地望着我,似乎想要给我一个拥抱,可是即使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我们间的罅隙也足以建立起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所以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盯着我。
“我会回来找你的。”
他告诉我:“我不会放弃的,赵脁能留在你的身边,我也能。”
我选择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誓言,可是他的话还是在我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然而事到如今,真有覆水可收一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