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坐，吃完饭，讲了一些前线的事。大将军忧心两军之间正式开战不可避免，但新朝未稳，能拖则拖，因此这回属意给敌军狠狠一个下威，往后军备的供应也要加。

“别客气。”大将军云淡风轻地回答，“你若有需要，随时吩咐。”

下人伺候他更衣，又端父二人的晚饭来。

大将军愣了一会儿，才说：

“……还好，不过仍是提不起神。我没想到老爷的死对他打击那样大，以为他只是……”

的男。他虽是皇上，却唯独在这上对你不一般。”

“回来就别洗了。”太上皇说，“……太快落山，我忽然想吃的。你想吃什么，让湘环亲自到厨房去。”

“我说了就在后方，磕碰不着。”大将军脱下大氅，给太上皇又裹了一层，他那衣服纯实用，黑压压闷睛，但和，“……之前洗过澡，衣裳也是换过的，别嫌弃。”

“这会儿过年，外闹得很。我刚回来，就馋京城这份闹，咱们微服去吃，你再尝尝市井菜，当作换心情。”

太上皇叹：“你照镜看看自己，成天背上折腾，恐怕要休息十天半个月才够。……等到了元宵，再去看闹。现在老老实实在家陪我几日，养养。”

大将军想：他若真的那样心灰意冷，恐怕也不愿见我，如今还想着我，我必能将他救来。这念多少有些狂妄却很正确。

大将军刚要开，转念一想，换了主意，拉起太上皇的手：

这“老实”正是大将军求之不得的。两个人在外站了一会儿，回了房。疲乏这才从大将军的两一路上来，将他放倒在榻上。

“……以为他只是慑于老爷的威、服侍老爷？”王爷问。

一时殿里安静极了，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大将军，沉着脸，一肚长年积压的心事迫得他早已和寻常的苦难割裂开来。

说完，他从怀中掏一块汗津津的平安扣。正是他刚怀时大将军送的、保他大小平安的礼。

“……我一直在上。常太医之前背着我跟皇上说话，我听到了，可皇上有意瞒着，我也不能戳破。常世英说，这两个孩不大可能全活下来。……我心里难受，只能暗暗求老天。如今他们都好好的。你这莫名得来的兆确有功劳，我要谢谢你。”

王爷沉默了一会儿，话锋淡淡一转：“……那人近来还好么？”

王爷别过去：“好了，别提这些不痛快的。旁人都为情受苦受累，只有你满脑袋明，吃亏的事一儿也不，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并非是太上皇门可罗雀，旁人送来的礼五八门，堆在前院，东西多着呢。是太上皇自己的心肃杀了，乃至于行里跟着一肃杀了。

“……也是刚来，屋里炭气大，透透气。”太上皇望着他，“瞧着是没有伤。”

大将军睁着，扭到瞧瞧，殿里冷冷清清，没一过年样。

王爷酸溜溜地想他这一生也不会为自己这表情。见过这等苦闷，王爷就算不能放下也放下了。

“……我同老五说了，他先前西南那一场仗把国库打得七零八落，教我虚张声势些，别让敌人总瞧着咱们的国境红。他这内忧的确不好解，可我也少不了常常京。不知天下什么时候能真太平一阵。”

王爷：

“……皇上那儿得有些能用的人。”太上皇沉默了一会儿，“……宗室里我这一辈还有几位老哥哥，早不事了，最近偶尔过来的，地方上许多官还是他们拐着弯的亲戚，有些事可以找。……他们都见过上一辈为大位争得鲜血淋漓的模样，心有余悸，不会对皇上发难。”

忙完中的事，大将军不停蹄地回到行，意外望见太上皇裹着狐袄，半坐在廊下等他。他心中一阵昂扬，连忙过去：

“这等老王爷我必定请不动，先囫囵把年过了，等老五了月，烦他去周旋。”

“大冷天的，怎么来了？”

他这般风风火火的，一不觉得自己长途跋涉劳累，太上皇只他还在兴上，那两个乌沉的黑青圈却骗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