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愈看着收到的消息陷了沉思，半晌才将手指落在键盘上。

【小云：你说话可真够难听。】

“有些旧了……”魏枳坐在她旁，眉宇间是淡淡的怀念，“拿来看看。”

“我想跟你结婚，云云。”

“要把画收起来吗？有没有想好回家摆在哪里？”魏枳转移了话题。

“这是我啊……”她收回手，盯着画中的人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卷起来，珍重地放回盒里。

鼻一酸，她用力眨了眨，从他密不透风的意里挣扎来，勉力维持住笑容。

“不过，比较起来倒是各有各的好，或许更偏那个时候的单纯，还不会发愁利弊权衡……诸如此类的麻烦事。但是长大也不错，”她收敛起思绪，轻了魏枳的鼻尖，嫣然一笑，“有你在，我本没办法否认，每天都很开心。”

【程愈：他想牢你？】

【程愈：算他知难而退。你这是要翻船？】

“愿意啊，”岚筠下意识地，反问他，“现在不就是在一起吗？”

魏枳无奈答应，不放心地叮嘱，“好，你开，小心，别受伤。”

岚筠沉默了片刻，嚼着自己才懂的苦涩，“不喜后来的日……”

她将纸展开，映帘的是熟悉的教室，桌椅黑板，墙上的横幅，都是旧时样貌。作画的人笔细腻，仿佛要将一切复原在纸上，但最致的莫过于在正中间的唯一的少女。

“好，我去收。”

你最好能让她一直幸福下去……

“这是被别人结婚的消息冲昏了吗？”她玩笑般调侃他，“你竟然还是恋脑？结婚是大事，可不是随便说的。”

“嗯……”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魏枳拿开她的手，安静地听她说着一条条理由，等到她再无话可说，他才回问：“云云，那你真的又会在意这些吗？”

“我……”岚筠语。

手指轻轻碰那双睛，指尖却渐渐颤抖起来。

“我来吧。”他伸手想拿过来，却被岚筠拒绝。

正如她保证的，小锁轻而易举就被撬开，将钳和报废的锁放到一边，岚筠将盒捧到膝盖上，小心翼翼地打开，果然，是一张卷起的纸。

岚筠加快了步，牵着魏枳迫不及待地冲家门，翻箱倒柜地找钳就要撬。

看到她跑去收拾东西的背影，魏枳自嘲一笑，早知是这样的结果了，怪他太着急太贪心。

“不喜长大？”魏枳护着她的腰，低轻声问。

魏枳被她灼然明亮的视线看得起伏不定，理智的脆弱防线难挡汹涌的情绪，想问的话脱而：“那你愿意一直开心吗，跟我在一起……”

“魏枳，我不会在意这些的，”她掌心覆上两片急着解释的，面上是少有的严肃，“或许你的本意就只是想跟我在一起，但还有太多别的事需要考虑，你的父母，你的公司……或许现在我们是相的，但谁知以后，当然也可以离婚，那又是一堆麻烦事……”

【小云：他看我在逃避，主动撤回。不过说真的，再被多看一会儿我可能就撑不住了】

【小云：不仅是翻船，更像是疯了。我满脑都是——不过是领个证】

虽然不答，但啜着浅笑看她。

“既然是送我的，就要我来开！”她理直气壮。

【程愈：我只是在说事实，拒绝了？】

【小云：谢谢您老给我敲警钟。不说了，要睡了。晚安。】

魏枳不忍心再看她纠结得要皱起的小脸，轻轻拥过，让脑袋靠在自己肩，“抱歉，是我问得唐突。你说的对，现在还不是时候。”

【程愈：说到底，也就是一张证罢了。不过还是要好好想想，一份情而已，分手比离婚可方便的多。】

程愈跟她了晚安，整层楼里唯有这间办公室还亮着灯，他了烟，烟雾麻痹了脑海内的无力，模糊掉魏枳那张从容不迫的脸。

“你觉得草率？云云是不是觉得我没有诚意，我没准备戒指，没有……”

宽松的校服只能勾勒她天鹅般的肩颈线条，的尾随意畅地垂在脑后，左手懒懒地撑着脑袋，肘弯压着一张模糊的试卷。像是题厌了，少女随意地转寻些乐，不期然对上了执笔之人的视线，她角扬起一个明丽的笑，无所谓自己偷懒被发现，潇洒随。

“我又要说谢谢你了，”岚筠钻到他的怀里，“她看起来比我好太多。”

岚筠看着他如墨邃的瞳仁愣住，意柔情，依恋珍重，薄浅浅一笑，他说，“我想你的亲人，你是我的，或者我是你的。”

“不会的！”

岚筠将纸取来，纸很厚，不是草稿纸，倒像是专门的素描纸，放久了也还白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