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吐得来，那你就吐好了。”声音老实不客气地了她一句，陈不禁浅浅一笑。

卫夫获封之后，大长公主自然已经预先为他们训练过了相关礼仪，这两个卫家人行动得，看起来，就很得人好。

要把卫氏灭门，多得是机会，要不是舍不得卫青和霍去病，陈也不至于把送上门来的提议给推拒到外去。但如果培养起来一个对她、对陈氏怀有敌意的大将军，那就是搬起石打自己的脚了。

或者她以为陈是心慈手，或者她以为陈是别有用心，但无论如何，卫女不像陈，从多年前就已经开始为这一天布局伏笔，一切早有定计，节奏不疾不徐，各方面都占尽了优势。卫夫连一枚能用的筹码都没有，从一开始就被全面压制，她不输给陈，难还是陈输给她？

补救。作为刘寿的养母，她也当然宁愿留一个不懂事的娃娃，而不是一个心思沉，同样是再世之的大汉皇后。

“便不必这么多礼了。”陈和气地对他说。“你生前和我很是亲近，虽然地位有所差别，但情分却如同妹。去世前尚且谆谆叮嘱，托我照应你们卫家……”

“可惜。”她说，“早知，朝夕相了那么多天，随手拿一天来，我弹她唱，岂不是人间妙事？”

不知是否被卫女的死所刺激，这一次她特别不客气。“别忘了最后她留给你的那一番话……你的敌人，还多得很呢！”

“早知就不吃那碗麦饭了。”她就和声音抱怨。“这一路无惊无险、顺风顺，一差错都不曾有，和我算中简直一模一样。你还让我吃麦饭……小心我吐来还给你！”

她顿了顿，扫了卫青一，又亲切地开玩笑。“仆乍然显贵，是不是很有几分手足无措呢？”

想到卫女音容笑貌，又忍不住叹了一气。

声音冷冷一笑，“没想到你还真的和她英雄惜英雄！琴瑟和鸣……你还真以为你们能琴瑟和鸣一辈？”

但卫夫也不是不襁褓间的婴儿了，不彻底蒙蔽过她，只怕她是不肯顺顺当当的怀起的，就算怀了，也会想方设法地争取刘彻的，埋下对她不利的伏笔……到时候，场面上就要比现在更难看得多了不说，这事也一定不可能传不到廷外，就算她在卫女产女后将她置于死地，卫青心中难就不明白凶手是谁？

这一碗绝育药，就是她的睛之笔，这一碗药明面上是令她安心，其实说到底，还是为了让卫女安心。正因为她不能生育，对陈来说已经没有一害，她才会继续安心地服侍陈，安心地接受陈的提，承受刘彻的，在陈为她安排的路上继续走下去。

一山不容二虎，未央内，当然也只能有一个皇后。

陈不以为然，却是言又止，只好冷笑。

卫长君年纪大些，便由他回答，“皇后明鉴，确实战战兢兢、

卫青和他哥哥是在三天后的椒房殿。

却也只是得人好、谦虚谨慎，便再看不别的了。他年扬名天下踏匈的卫大将军，此时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少年郎，和大他四岁的刘彻比起来，他显得分外稚，面对皇后，更有几分不知所措，虽不至于手脚无安放，但行动间分外束手束脚，也是能看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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