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还是有碰不到的地方：卫女的心事，就不是她想听就能听得到的了。

“有没有挂念过家人？”陈又问。——前一个月，卫夫念叨过几句弟弟妹妹，楚服把话带了来，陈不动声，只装没听到。

陈了，“孩也已经八个月了吧——现在带个回话，就说等小公主落地了，再让家人觐见。到那时候，也该让她的一家亲戚脱了藉，至少有个良家了。”

或许是因为有了刘寿的关系，虽然刘彻也很关心自己的嗣，但他要心的事多了，也就放心地把后给了素来大度贤惠，把未央整顿得井井有条的陈。陈就更不会客气了，她和卫夫虽然亲昵，但也老实不客气地把昭殿里的女，都换成了自己的心腹，王太后提过两次，要把服侍过贾姬、王姬的老人派到昭殿里来，都为她婉拒，“服侍过两个去世的人了，意不好。”

卫夫于

陈就没回答她的话，只是微微一笑，神宁静，可不知怎么，楚服看在里，心却不禁一颤。

昭殿里连送饭扫地的小丫，都是楚服一手带来的嫡系，家中人多半都在堂邑侯府的邑田庄中事，这件事除了陈，也就只有楚服知，连这些小人彼此都不清楚。

“安排了一个小姑娘，人很机灵，故意在她跟前抱怨了几句女，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多什么。”楚服轻声说。“心事都藏在心里，连跟在她边最久的两个大人，都从来听不到一句心底话。”

“都说脉象很好，气也好，看着是顺产的样。”楚服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又说，“平时吃睡如常，就是没人近的时候常常神，看样，似乎心事很重。”

她心事能不重吗？

楚服显然不明白陈的用意，却不敢多问，到临了要退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娘娘……这要是个小皇……”

陈不禁微微一笑。“私底下有没有传什么话来？”

打趣陈。“从前对贾姬都没见你这么上心。”

“就是提过一次。”楚服说。“不过女觉得，卫夫人其实也就是故意这么一说，见您没有回话，她那样识得时务，自然就不说了。”

再加上近来又有个人，才发现有了就见了红，本都还来不及保胎。太后一阵心烦之余，也就不再持，只好自己面，张罗着为刘彻求。这件事，刘彻和陈倒都乐见其成：至少能给她找事，免得闲极无聊，又要生事。

“你就不该心。”陈对她说。“看着都九个月了，随时可能临盆，还来给我请安，天气还冷，要有什么闪失，可该怎么办呢？这一次来就是最后一次了，回去后再别门，好好生产，放宽心吧。这一胎一定母女平安的！”

这两个人，当然也是陈特别安排给她的嫡系。平长公主送的是一个光人，尽善尽的华服首饰也好，前呼后拥的下人也罢，卫女的一切，还不都是陈给的。只要她想听，从早起到就寝，卫夫连厕间的一句话，都瞒不过她的耳目。

卫夫听到回话，倒很喜悦，过了十多天提起来，“娘娘什么事都考虑周详，不瞒您说，我也就不瞎心了。”

“卫夫人最近怎么样？”陈就问楚服，“太医请脉后，没说什么不好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