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索帮他一把，她直接掀翻了棋盘，令一桌黑白玉溅落地面，发了清脆的崩裂声。

大长公主听得频频，望着陈的神里，不禁又带了一忧：椒房

“有火就发来吧。”她说，声调依然宁静，“在我这里，你还要顾忌什么？”

桑弘羊当年要不是因为陈提，也很难在刘彻边找到一席之地。如今仗着自己的机灵和谨慎，以及陈随意的支持，在刘彻边也有一定的面，不过他的位置，有时候还要在东方朔之下，更比不上韩安国、孔安国、董仲舒这些红人了。陈要用他，他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唯恐不能讨好皇后。

60、周详

陈沉下来，听着刘彻絮絮叨叨的低沉念白，她一言不发，只是听。

快七年，都没有大声过一句，这第一次发火，连自己都有心虚。

朝堂里的事吵得再凶，最终也还是要刘彻来一个决定，一边主战一边主和，满朝人多少都以为刘彻心里还是好战多些，不过这一次，他还是让了一步，顺从了韩安国的意见，挑选了适龄的宗室女儿，又准备大笔金银财宝，预备为和亲之用。人意料，竟摆了一副求和的姿态。

就算刘彻一手被王太后带大，到这时候，他也不禁要想：“如果母后能像三分，又何至于会闹得这么难看？”

但他毕竟是个帝王，他藏住了这不该有的想法，只是疲惫地说。“匈人又来求亲了，韩安国和王恢吵得都要翻天了，一边说和，一边说不和，其实背后还不是田蚡和窦婴在抬杠……”

“其实武安侯也未必就是要求和。”桑弘羊小心翼翼地说，“多半只是因为丞相先一步求了战，他便不得不站在丞相反面，锐意促成和亲。”

对垒之势既成，很多事都不能不受到影响，尤其是这政治立场上的事，有时候两人必须抢滩占位。而这争斗又会反过来影响到国事，好比这次和亲，田蚡固然是被迫站到了和亲派这边，但最终又因为他的站位，间接决定了刘彻的决定。前朝事微妙之，没有刘彻边的近人大胆解释，有时候后女自己是看不明白的。

自那以后，刘彻往椒房殿的脚步就更勤快了起来，很多时候他夜到访，累得连衣服都不脱，往陈边一躺就睡着了。眶下是的青黑不说，胡茬都还没刮，看着竟有几分落魄。而陈想，能有幸见识到刘彻这辛酸一面的人，只怕不多。

陈拍了拍刘彻的肩膀，下就搁在他心，她柔声说。“我听着呢。”

有了太皇太后留下的这一批人手，长信殿里的话可能还有几句零零星星地能够传来，但椒房殿后殿中的言语，在外却是半都听不到风声。陈要是连这都不到，也就枉费老人家去世之前，还不忘心心念念，给她留下这一份最宝贵的遗产了。

刘彻底闪过了一丝兴奋，一丝宽，他提了一气，似乎要大吼，但到了边却又化成了笑声，帝王将陈揽怀里，额靠着她的肩膀，就像是个幼儿在切切寻求母亲的安，他语气有无奈。“唉，。”

刘彻不禁一怔，他的怒火反而为之中断，望了陈一，有了几分不知所措。“我——”

陈说，“你就放心好了，椒房殿里的话，传不到外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