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荷被问得不敢抬，只好有我来回答了。我上编了个谎言：“我们俩是小生意的，在农贸市场批发了一箱桃拉到西城去卖，为了能占个好摊位，只能起早贪黑地了。”

“嗯，说得没错——”警察似乎相信了我的话，叹了气，却又问：“箱里装的啥？”

越是不想碰到人，越是碰到了人，碰到的还是巡夜的警察。

以为很容易，但我们低估了一个死人的重量。

“桃啊，都是捡大个装的，要不您下车偿一？”

王荷想了想说：“行，就这么办，咱们动手吧。”

***

“越说越可怕了！要不，扔河里去吧。涡河离这儿近，也急，别说一个人了，一大象扔去，照样能给冲走喽！”

可是，更半夜的，该到哪儿去车呢？我抱着双肩走在路上，心急如焚，彷徨无助。老天开，居然让我在街的拐角发现了一个车棚！

“啊，这样不行，别说抬到河边了，能不能下楼都是个问题！”

一人架着上半，一人架着下半，我们是把那个家伙了去。合上纸箱，我又找来一卷胶布，缠了一圈又一圈。

“大哥啊，”我努力挤了个笑，“您是不了解小贩的辛苦，如果不是为了生计，为了多挣钱，哪个愿意起这么早、贪这么黑呢！”

一个警察摇下车窗，探脑袋问：“大半夜的，你们要到哪里去啊？”

“我晓得，我晓得……”王荷已经吓蒙了。

“算了，你

“我晓得，我晓得……”王荷不住地。

再怎么故作平静也无济于事，汽车还是在我们面前停下了。我打一瞧，的，居然是辆警车，这回要了亲命了！

“有了！”我灵机一动，“买电视机的时候，装机的外箱不是还在吗？”

我想起来了，这是一个专卖二手车的地方。万籁俱寂，车棚内外静得吓人。我看到角落里放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也不三七二十一了，上动手把车推走。然后折返回去，和王荷一起，费了九二虎之力把纸箱抬下楼，放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

我扶着车把，王荷在后面推着箱，我们慢慢地往涡河的方向行去。我对王荷说，同时也是告诫自己：“啊，不路上遇到啥人，咱都不能慌啊。一慌就了阵脚，一慌事情就败了。”

“啊，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我担起了排兵布阵的责任，吩咐，“你赶快把地板一，把被褥洗一洗，记住，千万不能看到一血迹！我得去一趟，辆自行车回来！”

王荷大为兴奋，很快找到那个纸箱。

这家伙形魁梧，少说也有二百来斤。我们费了吃的劲儿，才把他从床上抬下来，然后双双累趴下了。

事不宜迟，上开工。

“你们起早贪黑，也不能起这么早，贪这么黑啊。”警察将信将疑。

走到架桥的时候，后传来汽车的达声，那声音听上去无比刺耳。我压低嗓音对王荷说：“千万别回，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

“嗯，还在。啊，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用车拉！”

我们分行动，王荷留下洗血污，我门去车。

“这可咋办呢……”王荷急得团团转，泪又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