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聊天室里，余梁问她在末日来临之前有什么愿望，她就随说了句，我好想收到一封信，不谁寄来的，不什么内容，只要是寄给我的就行。

“什么朋友？”

“你有你的苦衷之怨，我有我的难言之隐。”余梁说，“会不会害人，能不能害人，敢不敢害人，跟胆量没关系。胆大的人未必杀人，胆小的人被急了未必不杀人。这世界很荒谬，人都是环境的产，人的情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你说你是无辜的，但你若是不能拿证据证明你的无辜，你的无辜就倒塌了，不能成立了。”

“你回不去关我鸟事啊！”阿布气得快抓狂了。

“好朋友啊，就是离开圳之前，我每天都会过来看你的那好朋友。”

阿布睁开电灯泡似的大，苦大仇地对余梁说：“你天天跟着我，又是何苦！实话跟你说，我早发现你了，知你是警察。我虽然格孤僻，浑浑噩噩，但我从来没有害过人，不会害人，也不想害人，更不敢害人。我其实是个胆小如鼠的人。”

“放过你我就没事了呀。”余梁气定神闲地掰扯，“没事就得回去，可是我又回不去。”

“继续缠着我？”阿布都大了。

“倒了八辈血霉了我这是！”阿布仰天长叹，不能自已。这正是：有意栽不成，无心柳柳成荫。余梁无理取闹时，常使阿布泪满襟！

余梁：这算什么愿望啊，亏你想得来。

“我回不去当然——”余梁理屈词穷找不反驳的话了，有无厘地说，“当然不关你的鸟事——要不，咱们个朋友吧。”

“那你就放过我啊！”阿布郁闷地说。

梦乡的时候，余梁莫名其妙地默念小时候语本课本里的词句来。这一段，他从小到大都没背完整过，今天却像海浪一样从中涌而，一字不差，特别顺溜。

满脸堆笑地辞别了满脸苦闷的阿布，余梁满面风地抄起单车杀向超市。几天以来，他与华越聊越，越聊越熟，像是多年未曾谋面的老友一样，似乎永远都有聊不完的话题。千不该，万不该，余梁发现自己喜上她了。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秋月白，晚霞红，绕对云横。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

候的，余梁全不觉得，全没放在心上。

“只是朋友间的礼节往来。”余梁笑。

11月20号这天，风很大很，山空蒙雨很急。阿布患了重冒，打针吃药不见好，班也不上了，钱也不挣了，躺在床上呼呼睡大觉。余梁生了怜悯心，不再隐藏自己了，提着一包营养品，来至在床前送温。

“不摸清你的情况，或者说洗脱你的嫌疑，我的任务就不算完成，不完成就回不了家，回不了家就会一直在这里飘着。我纠结的地方在于，我并不想回家，我舍不得这里的生活这里的人，但是不想回家的话只能用一件事情来拖着，就是你的嫌疑一直洗脱不掉，我要一直盯着你，跟着你，调查你——然而你好像不并值得我这么下功夫。”

“我搞不明白，你是警察，我是嫌犯，你是矛，我是盾，无论哪位置，被动和苦恼的都应该是我，你所谓的难言之隐是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