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咏和廖芝兰换一个神，便达成默契。后者欠一欠，扬了扬手里的纸张，“这篇制艺是我所，很想请程解元评一番，却一直不敢贸贸然登门。今日若没有家兄作伴，仍是不能成行。”

程安惊愕得张大了嘴，“大少爷这是不想把日往好过了吧？万一老爷知了,还不得让他跪祠堂啊？”

门后,程安毕恭毕敬地行礼，先对廖文咏：“我家大少爷本就有意请您过来,商量些要事。您二位来得正好，只是，既是要事,就不方便有第三个人在场。”说到这儿,转向廖芝兰,歉然笑，“您若是想请教学问上的事，就得等一阵，若只是陪同令兄前来,不妨让小的安排车送您回府——我家夫人正要门,实在是无暇请您到内宅说话。”别的就不用多说了,程家没有闺秀,总不能安排林姨娘或事妈妈面待客。

“明白,放心。”程安敛起惊容,“心里虽然犯嘀咕,差事肯定会办好。”语毕快步走院，照程询的吩咐安排下去，随后去了阁。

廖大老爷又皱眉嘀咕一句：“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草率。”不该答应两个女儿的请求。只是，妻一向重视儿轻视女儿，他连带的也对两个女儿的事情不大上心，觉得她们平时怎样都无所谓，只要别给他惹祸就行。

没过多久，姜成气呼呼地找过来，走到程询面前，二话不说，把名单拍在桌案上。

回细想，他不能不怀疑，自叶先生去程家到如今，很可能是程询给他布的局、挖的坑。

廖大太太这才好过了一些。

☆、43.定风

廖文咏笑着接话：“的确如此。”

翌日一大早，廖大老爷门前，廖大太太：“三个孩的婚事都该抓了。今日起，我便着手。”

若不肯，估摸着程府会把南北廖家一并收拾掉。

“断然不会的。”廖芝兰嫣然一笑。

这日，廖碧君继续在家“生病”。

廖大老爷一听，就知她还在为昨晚的事不甘，要用这法表示不满。可她说的毕竟在理，因而颔首，“你掂量着办，有眉目之后告诉我。”两个女儿若能尽快定下亲事，便有了冠冕堂皇的不需再去程府的理由。

好歹先把这一段渡过去，再设法远离吧。

姜成和叶先生一起看昨日收上来的十来篇制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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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你的乌鸦嘴吧。”程福笑着拍拍他的肩,“记得帮衬着我，别馅儿。”

说是没理，这觉却越来越明晰。

怡君如常来到程府，继续画溪亭日暮，程询坐在前料理外院的事，情形与昨日大同小异。

那么，程询想从自家谋取的是什么呢？只是打压北廖家？

程询说话的态度很温和，言辞很委婉，却是实实在在地敲打了他一番：用两幅难得的画作礼尚往来之后，南廖家与程家已经绑到了一起，他在这当，只能听从程家的安排。

程询忙完手边的事，给姜成写了个名单，着程安送过去。

程安笑：“那么，大小就在这儿用些茶，不挑剔我家大少爷失礼就好。”

这些结论，无一不让他沮丧：活了半生的人，要被一个年轻人牵着鼻走，就算是奇才，也够他窝火好一阵的，但也只能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