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询笃定地颔首,“正是。您若是心存疑虑,此刻便可与我一同去看看柳公。”
“假如北廖家了事,你南廖家若无人相助,少不得牵连其中。如果南廖家
事,程府也会被弹劾,我定会成为家族一时的罪人。是因此,才请您过来叙话。”
廖大老爷握拳叹息:“当真是没天理!”顿一顿,连忙又问,“解元可曾派人去告知柳阁老了?”
母亲老泪纵横,“你跟我们置气这些年,竟还嫌不够。程家没落,于你有什么好?”
程询颔首,“对。并且,今日我已见过他。”想到柳元逸现今的情形,他不由神一黯,“大抵是常年受困之故,他受不住,以致神志不清。”
抱负已经实现,缺憾已成定局。
廖大老爷难掩激动之,“解元是说,柳公
尚在人世?”
昔年连中三元的才、算无遗策的首辅,盛极时潇然隐退的程询,便是此间主人。
“自然。”程询颔首,“这是当务之急,只是下不知柳阁老
在何
,要先去锦衣卫打听清楚。”
父亲痛斥
人们没有忘记他,时不时谈论他生平诸事。说他得到的功名富贵权势,能有人比肩,但无人能超越。又说他为人嗣夫君父亲,缺憾与不足太多,有些行径,甚至是冷血残酷的。
南北廖家近日时常走动,有些担心,为此才邀您来到此。”
廖大老爷仔细琢磨一番,只觉脊背发凉,一时惊疑不定,末了惶惑地看着程询,频频颔首,“对,对,是这个理……”
此刻,程询坐在廊间的藤椅上,望着如画景。漂泊几年之后,他留在了这里。
犹记得他辞官致仕当日,父亲寻到他面前,歇斯底里起来,“为了个女人而已,你竟疯至此!”全忘了早就说过,再不想见到他。
云游期间,他看到天下迎来盛世,天权臣秉承的治国之
,正是他退离前拟定的章程。
“家父不以为意,我却受不得这等闲话,打理外院诸事之后,便命府中最得力的人暗中查访柳公的下落。近来,不知是哪位贵人有意帮衬,告知了柳公
的下落。”
“那就好,那就好……柳阁老这些年的焚心之痛,总算能有所缓解。”廖大老爷为柳阁老悲喜加,停了片刻,想起程询先前的话,忙问
,“此事难
与北廖家有关?”
“这是自然,稍后定当细说原委。”程询颔首,随后话锋一转,“叶先生与您膝下两位千金,如今不是在程府授课,便是每日前去学堂,我更是机缘巧合之下送给您一幅得意之作这在有心人看来,有过从甚密之嫌吧?
程询敛了笑意,缓声:“前些年,在朝堂之上,家父与柳阁老总有争执。柳阁老辞官之后,家父仕途更顺,有些人便猜忌是他对柳家作恶。
这一年,他预到大限将至。那预
是一
无形无声的召唤,只自己可察觉。
“不知是何秘辛?”廖大老爷忐忑地望着程询。
局外人这样的看法,是情理之中。
廖大老爷看住程询,片刻后:“那倒不必,只请解元将详情告知。”如果程询有一
的心虚,都说不
与他一同去见柳元逸的话。既如此,他又何须多事,平白惹人厌烦。
浮生将尽,回首前尘,如观镜中,所经的得失、浮沉汹涌
逝,最终归于静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