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是因为她，一度专攻棋艺、苦练工笔，又在很多年里碰都不敢碰，要到最后几年才捡起来。

局外人这样的看法是情理之中。

可在后来，事态逆转，两家俱是态度地否决这门亲事，程家勒令他娶廖芝兰，城南廖家则迫怡君代替长嫁荣国公周府。

与怡君初见时，他正风得意，她是城南廖家次女，一刻的凝眸相望、半日的学识较量，倾心、相悦。

他及时告知双亲，非怡君不娶。当时风气开化，双亲也开明，允诺怡君长的亲事落定之后，便为他上门提亲。

城南廖家一度瞻前顾后，担心程家在朝堂争斗中落败，认为世袭的公侯之家境更平顺。城北廖家则看准程家世代荣华，更清楚，不结两姓之好，迟早会被灭。他们并不只是对怡君横刀夺，还赌上了前程和命。婚事不成，两家便是玉石俱焚。

浮生将尽，回首前尘如观镜中，所经的得失、浮沉汹涌逝最终归于静寂。

人们没有忘记他，时不时谈论他生平诸事。说他得到的功名富贵权势，能有人比肩，但无人能超越。又说他为人嗣夫君父亲缺憾与不足太多，有些行径，甚至是冷血残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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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两个说笑期间，程询将猫蝶图拿起来，细细看着。

母亲老泪纵横“你跟我们置气这些年竟还嫌不够。程家没落，于你有什么好？”

犹记得他辞官致仕当日父亲寻到他面前，歇斯底里起来，“为了个女人而已，你竟疯至此！”全忘了早就说过再不想见到他。

两女同宗，祖辈分家，城南城北各过各的。到了她们年少时，情分淡薄如偶有来往的远亲。

这一年他预到大限将至。那预是一无形无声的召唤，只自己可察觉。

再往后，知了自己和怡君被生生拆散的原由：在他年少时，父亲便因野心祸及朝臣嗣，找的刽手正是廖芝兰的父兄。

☆、38.定风

他情牵一生的女，是廖怡君。嫁给他近二十年终被休弃的女，是廖芝兰。

抱负已经实现，缺憾已成定局。

我对弈的时候，就没输过。”

“

怡君是在知晓这些之后，低认命。

对峙、抗争、哀求，都不奏效。

叶先生笑来，“这有什么难为情的，您棋艺就不是一等一的好，我远不如您，遇见谙其的人，能不输么？”

到底是各自嫁娶。

云游期间，他看到天下迎来盛世，天权臣秉承的治国之，正是他退离前拟定的章程。

的确，她最彩的原本是工笔，后来是因着他和之后的经历，才潜心于墨，意在收敛情，要自己清醒自知。

父亲痛斥他不仁、不孝、不义。

鲜少有人知，他无法弥补的缺憾，正是家族促成。

“……”姜成多看了说话的人两，“难为你了，这也好意思说。”

有些人幸运，儿女情只是两个人的事有些人不幸，被家族左右情缘。

他大笑，拂袖而去。

姜成对徒弟：“廖大小的书画，与同龄的孩们相较，算得中上。看来看去，她该是心单纯脆弱之人，如此，你不该教她音律，该让她在书法、墨上有所益这两样，教导得当的话，能让她心慢慢转为沉静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