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芝兰心下一惊，没料到程询一张嘴就挖苦人。她欠一欠，态度诚挚地：“解元的话，定会谨记在心，日后寻求书法好的先生教导，加倍用功苦练。”

廖芝兰没有想到，程询会隔着帘见她。不能亲看到他的样貌，让她失落，也更为好奇。

程安转请廖芝兰门。

程询慵懒地卧在躺椅上，望着程福，满意地笑了。

只是传闻中的他，便已叫她生诸多遐思。

程福换了穿，打扮得与程询一般无二。

“免礼。我已知晓你的来意。”程福语气淡淡的，唤程安，“把那篇制艺拿来我看。”

定一定神，她和声：“解元的话有些笼统，能否否定得详尽一些？”

“我一向认同字如其人的理。”程福随意地把制艺扔到一边，隔着珍珠帘审视着廖芝兰，语速缓慢，“字小家气，文章的格局也大不了。通篇都是陈词滥调，生搬。就这样，也好意思来让我品评？令兄那样称赞你，你却实在没有给他长脸的资质。”

廖芝兰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怎么那么喜说人小家气？这话对女孩其实很重了，他连这都不明白？这目中无人的货，是怎么考取解元的？该不会是程阁老事先拿到了考题，他作弊得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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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府的机缘，说不定还能与才程询结缘，只一听，她就难受得厉害。午间见了那对妹，意在不着痕迹地打听程府中事，两人却是滴不漏，看不是真不知还是刻意隐瞒，不大要的事，倒是获得了不少消息。

不服气。她真的不服气。

廖芝兰走门，在程安示意下，走到珍珠帘前站定，恭敬行礼，“廖氏芝兰，问程解元安。”

“等会儿小的要是说错话，您受累瞪我一。”程福说着，在书案后面落座。

“当然能。”程福快应声，继而却话锋一转，“你的脸怎么了？右边沾了什么东

制艺是让很多国监里的学生都疼的东西，在闺阁的小女到这地步，很难得了。

但是，和见过的的文章比，就逊了不是一两。

程福扫了一，就牙疼似的“嘶”了一声，“你这字，也太小家气了。”其实没那么差，廖芝兰的小楷写得还凑合，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平。

完全没料到，大哥当时就说，程府门第是，但我们想去就能去，你快转转脑，想个由。她想了由，便有了此刻将要见到程询、得他提的机会。如此，可以顺理成章地展望得到南廖家妹的际遇。

程安门来通禀：“廖小到了。”

程询是什么人啊？都说他傲气，但有傲气的本钱，解元是谁想中就能中的？

程询颔首，闭目养神。

“请。”程福神转为严肃。

回府途中，遇到了闲的没事逛的大哥，同坐在车中，把自己的心思如实相告。

这是一篇论事的制艺，行文畅，辞藻优，衔接自然，看起来很舒服。

程福不予置评，仔细看那篇制艺。府里别的下人都说，他和程安、程禄这常年跟着大少爷的人，肚里的墨不输秀才。对不对放在一边，他们练了好力是真的。

程安称是，从廖芝兰手里接过制艺，送到程福面前。

程安心生笑意，忙转看了程询一，笑意立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