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面苍白地站在那里，段昀便趁机叫：“琼叶！兰桡！”

陆离的睛闭了闭，手指动了动，似乎想像从前一样住衣襟里的东西，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只是：“我会还的。”

偿还净了，他就了。

好容易将谢凝扶到寝殿里，琼叶与兰桡刚将她放在龙床上，谢凝却忽然睁开了睛。

“陛下。”兰桡柔声，“陛下可是不舒服，要吐了么？”

“哦？”段昀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问：“和离之辱、失之痛、毁容之恨——陆离，你要怎么还？”

。“陆离，如今还敢碰她？”

琼叶与兰桡不敢犹豫，忙一左一右将谢凝扶了起来，往寝殿走去。谢凝绵绵地靠在女官肩上，东倒西歪地往前走，仿佛随时都能摔了一样。陆离不由得跟上，却始终在后半步之远，竟不敢多近一寸。

陆离却不说话，他在屏风上靠了一会儿，将酒壶咚的一下扔在地上，走了过来。段昀上前一步挡在前面，陆离抓住他的肩，重复：“我会还的，我都会还的。”

他确实是不的，当着群臣之面的亲密不过是一场演戏，她只是想让群臣知她选择了谁，利用他后的骁骑营震慑群臣而已。在私底下，她决不许他碰她一下。你看，人都装醉了，却在他靠近时连装也不装了，眉间的厌恶几乎压不住。

陆离伸的手宛如被火烧了一般，在距离谢凝脸颊伤疤分毫之外蓦地握，因她的眉无端皱了皱。

两个忠心耿耿的女官立刻走了来，“世殿下。”

兰桡与琼叶不敢违抗，只得退下，陆离却纹丝不动，只在那里站着。琼叶张嘴想叫，兰桡却轻轻地摇，抓着她的袖将她扯了去。

“陛下喝醉了，快将陛下扶到寝殿里休息。”段昀恢复了平时的文弱端方，仿佛那喝退陆离之人是错觉。

随后轻轻一推。

陆离不知她是清醒还是糊涂，一时竟不知自己是七郎还是太尉，一个字也说不来。

一时间，寝殿里寂静无声，仿佛能听到她轻柔的呼，伴着旁边熏炉的袅袅轻烟飘散开了。

他手上用了巧劲，段昀武功底十分薄弱，被他一推便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好几步。但陆离伸的手还未碰到谢凝的手，段昀便沉喝：“陆离！拿开你的脏手！你也么？”

她闭上，缓缓地躺下，伏在温柔的床上，静了一会儿，说：“都退下吧，朕要睡一睡，疼。”

又过了片刻，谢凝又睁开了睛，见到床前依旧站着个人，便眉皱了皱眉，挣扎着要坐起来。可她哪有力气？只是撑起手臂便又要摔下去，陆离见了心尖一，忙上前将她一把抱住，让她靠在怀里，问：“你渴么？”

谢凝摇了摇，抓着他的衣襟，靠在他怀里呢喃一般地说：“好……是你么？”

谢凝便轻轻地叹了气，说：“果真是个梦，也是糊涂了，我现在……是女帝了……唉……”

她喝醉了是极易渴的。

谢凝茫然地看了四周一会儿，目光落在对面之人上，迟疑地叫：“你……你怎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