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云丹琉灌输的,结果云大小姐对此十分上心,只
要有怀孕的风险,就绝对不允许他沾身。即便程宗扬不惜自毁形象,拿出自己当
实例,表示自己开过这么多枪,一次都没有命中过靶心——当然不能说自己枪法
有问题,更不能说子弹有问题,只能说运气——云大小姐也不肯冒险。
说实话,程宗扬也能理解她的心情,毕竟云丹琉跟那些侍奴不一样,未婚先
孕的风险她无论如何也承担不起的。问题是云丹琉明明知道自己在危险期,还来
挑逗他,让他怎么能忍得住?
「你可以找蛇奴啊。」云丹琉给他出主意。
「用嘴巴。」程宗扬讨价还价。
「不行。」云丹琉拒绝,「你每次都那么久,我舌头都酸了,你还不射。」
「还每次?你就口了半次好不好?」
「我舌头就是酸了!下巴也酸了!一喝粥就恶心。」
「恶心?我又没射你嘴里,你恶心什么?」
「想想就恶心。」
「好了好了,反正是你把它弄硬的,你说怎么办吧?」
云丹琉十分硬气,「是它自己要硬的,我才不管。」
云丫头软硬不吃,程宗扬只好转变方式,诱惑道:「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云丹琉果然上钩了。
「我只用五虎断门刀,就能破掉你的刀法。」
云丹琉嗤笑一声。五虎断门刀并不是什么高明的刀法,白武一族的五虎断门
刀无非是把流行的单刀改成双刀,又增添了一些变化,但真正精妙之处,在于白
武一族的特殊血脉。程宗扬的五虎断门刀自己又不是没有见识过,真正的精妙之
处只是虚有其表,想破掉自己的刀法,只是痴人说梦。
「你要输了呢?」
「躺平任你调戏!」
云丹琉啐了一口,「来吧!」有架打她可不想错过,尤其是能揍他一顿,也
好挽回自己在床上屡战屡败的颜面。
「别急啊,要是你输了呢?」
云大小姐是个痛快人,「我要输了,就给你口。」
「不行。」程宗扬笑眯眯道:「你要输了,要用你后面,让我爽一下。」
云丹琉顿时玉颊飞红,「做梦!」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敢打自己后面的主
意——把自己当成那些侍奴了吗?真是色胆包天!
程宗扬哂道:「我就说嘛,还没开始比,你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输,听到赌注
就下得不敢赌了。」
「谁说我不敢!」云丹琉抽刀在手,然后挑起唇角,「我要是赢了,从现在
到你和姑姑成亲,都不许你碰别的女人!」
程宗扬眼都不眨,「一言为定!」
云丹琉将她的青龙偃月横在胸前,还没有出手,就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气势,
显然这些天与卓云君的切磋,使她在刀法上大有进境。
程宗扬拿出双刀,左手一柄是普通的钢刀,右手一柄则像生锈了一样,从刀
尖开始,直到刀锋中间的部位都黑乎乎的,凸凹不平。他双刀一前一后,使了一
个惯用的起手式。
云丹琉踏前一步,刀尖微微一挑,气势斗然拔升。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天
与卓云君的交手,自己进境最大的并非刀法本身,而是相应的身法和步法。以往
她专注于刀法的犀利,刀光纵横,快意非常。可虽然气势如虹,却往往把气势放
出去就收不回来了。
直到与卓云君交手,一开始卓云君仅凭借身法,就将她的攻势尽数化解,云
丹琉才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在身法和步法上下了苦功。这方面,云丹琉有得天独
厚的优势——她那双让程宗扬爱不释手的美腿,最大的特点就是够长。别人要两
步的,她一步就能到位,寻常女子就是施展与她同样的刀法,也很难有她那样凌
厉逼人的攻势。
龙刀微微挑起寸许,然后青光一闪,直劈下来。云丹琉进境的第二方面,在
于凝练,她摒弃了那些看起来声势惊人,然而并非必要的动作,刀法更加洗练,
也更加简洁。比如这一记直劈,她将暗藏的变化统统抛弃,刀锋以最短的距离准
确地直劈而下,攻击迅捷和高效。
程宗扬不慌不忙,一招饿虎吞羊,左刀抬起,挡住云丹琉劈来的龙刀,右刀
犹如蛰伏的饿虎猛然跃出,重重斩上龙刀的刀尖。
程宗扬这一招出手的时机把握极好,攻击的又是刀法最前端的侧面,有四两
拨千斤的效果,但云丹琉早已非吴下阿蒙,整柄龙刀浑然一体,丝毫没有使力不
均而被他趁虚而入。
「叮」的一声,云丹琉的青龙偃月长刀寸许长一截刀尖被齐齐斩下,断口几
乎贴到青龙飞扬的龙须上。
云丹琉难以置信地瞪大美目。以云家的财力,她的随身武器自然不是凡品。
这柄青龙偃月随她对敌无数,从来没有半点损伤,怎么会被那柄锈刀斩断刀
尖?
一时间,云丹琉忘了出招,惊疑不定地望着那柄毫不起眼的锈刀。
一招就把云大妞镇住了,程宗扬心下得意非常,面上却装得一脸淡定,他挽
了个刀花,用感慨万千的口气叹道:「运气真不错,让我买到一段珊瑚铁。」
云丹琉追问道:「买来的?」
「孔家急于用钱,找到郭解,要变卖这柄镶嵌了珊瑚铁的单刀,开价两千金
铢,被我买了下来。」
孔氏是汉国大贾,以冶铁而知名,手中珍藏有珊瑚铁也不足为奇,但云丹琉
也是懂行的,皱眉道:「两千金铢?太贵了吧!」
「是不便宜,但难得的是这段珊瑚铁正好是弧形,能镶嵌在刀上。」
珊瑚铁用来打制成兵器,锋锐无比,但由于珊瑚铁本身坚固异常,极难像铁
料一样熔炼,大多是在原有形状上略作加工。比如程宗扬的珊瑚匕首,本身份量
是这段珊瑚铁的好几倍,但要想改造,顶多绑在矛上,当个枪尖。大部分被熔炼
的珊瑚铁,往往出自机缘巧合,难以重复。也正是因此,珊瑚铁才被武二那种江
湖人视为骗人的假货。
而这段珊瑚铁虽然外观难看了些,表面凸凹不平,像是锈迹斑斑的模样,但
形状正好是从刀尖延伸到刀身中段,锋刃外露,极为难得。也正是因此,程宗扬
才不惜千金,把这柄「锈刀」买了下来。
「最难得的是这个弧度,」程宗扬指着刀身道:「你发现了吗?这段珊瑚铁
形状跟你的刀形一模一样。」
云丹琉又惊又喜,「是给我的吗?」
「那当然!我当时一见,心里就想,正好能给我的小丹丹用啊,这还说什么
呢?买啊!别说两千金铢了,就是两万金铢,二十万金铢!我也得给你买!」
云丹琉眉开眼笑,「谁是你的小丹丹?肉麻死了!哼,算你还有点良心。」
她接过那柄锈刀,爱不释手地来回翻看。果然和程宗扬说得一样,这段珊瑚
铁是镶嵌在刀身上的,取下来移到自己刀上,正好合适。自己的青龙偃月刀多了
这段珊瑚铁,必定如虎添翼。
「红粉赠佳人,宝刀也赠佳人,够有诚意吧?别光顾着看刀了。」程宗扬提
醒道:「我们可是打过赌的——一招你就输了啊。」
「不行。」云丹琉抚摸着刀上的纹路,头也不抬地说道:「你骗我。」
「我怎么骗你了?我用的是不是五虎断门刀?是不是破了你的刀法?愿赌服
输啊,云大小姐,你可不能拿了刀就耍赖啊。」
「不行就是不行。」
「那你把刀还给我。」
「那也不行。」
「不带你这样的啊!」
云丹琉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不行就不行!」
「要不我就去找云三哥,说你骗了我的刀。」
「你敢!」
「我怎么不敢?谁让你输了不认账,骗了我的刀就要走?」
「你把我的刀弄坏了,我还没让你赔呢。」
「你手里的是什么?」
「这是你送给我的。」
「蛇奴!蛇奴!去把云老哥请来!」
云丹琉冷笑道:「我三叔去偃师盘账了,要后天才能回来,你就是叫破喉咙
也没用!」
「那就去请云六爷!他可是刚回来。」程宗扬叫道:「蛇奴!你去告诉云六
爷,让他评评理,云家大小姐就这么骗人的?他们还管不管了!」
「别叫!」云丹琉赶紧捂住他的嘴巴,想了一会儿,勉为其难地说道:「就
一次啊。」
程宗扬笑得跟大灰狼似的,「好啊。」说着就要凑上来。
云丹琉一手把他推开,「但不是今天。」
「那是什么时候?」
「那你就不用管了。」云丹琉抬起下巴,笑吟吟道:「反正我答应过你了。
至于什么时候,看本姑娘的心情吧。「
程宗扬怔怔看着她,「云大妞,你学坏了啊……」
云丹琉笑道:「都是跟你学的啊,程头儿。好了,我要去炼刀了,这三天不
准打扰我,要不然……你想要人家后面,就等明年吧。」
程宗扬还没来得及生气,云丹琉就笑靥如花地贴过来,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柔声道:「你最棒了,老公。」
云丹琉翩然而去,程宗扬还在回味着唇上的香气,良久才失笑道:「这丫头
真是……」
他转眼一看,蛇夫人刚才闻声进来,这会儿还在房内,不由板起脸,「愣着
干什么?没看到主子还硬着呢吗?过来!」
「是,主子。」蛇夫人笑着伏下身子,一边柔媚地扬起面孔,用红唇含住主
人的阳具。
第三章
程宗扬为了自保,被迫往汉国朝堂的天平上丢了一只砝码,这事说来也不算
什么大事,汉国列侯数百,多一个少一个算不了什么。可事态的发展完全出乎他
的意料。
尚书台一口咬定只能加封生父,养父什么的,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虽然
大贤董仲舒曾经说过无养则无恩,养父恩情要大于生父。但封侯是世代相传,血
缘关系才是最主要的。就好比天子无后,继嗣也只能在近支宗室中挑选,不可能
抱个路人家的孩子当养子。如果那样,吕家早就往宫里塞好几十个娃了。
所以按道理说,尚书台也不是无理取闹,但落到皇后和昭仪身上,就等若断
了她们族人晋身外戚的可能。没有外戚撑腰,两姊妹即便贵为皇后、昭仪,也如
同无根之萍。
僵持两天之后,大司马吕冀亲赴昭阳宫,拜见天子与昭仪——听说皇后由于
挂念父亲,以至抱恙,不见外臣。这倒正遂了吕冀的心意,可以籍着拜见天子的
机会,光明正大地去见昭仪。
吕冀拿出的方案是双方各退一步,尚书台不再咬定只加封生父,昭仪也退让
一步,不再要求封侯。
「封君?」程宗扬奇道:「还有这一说?汉国又不是昭南,不是只有女的才
封君吗?」
秦桧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缓缓道:「此事倒是有先例的。」
「谁?」
「阳武侯当年入继大宝,岳丈便拟为封君。」
「老头竟然答应了?」程宗扬听着就稀奇,这对老头来说,算是打脸吧。
「侯爷的岳丈,以前受过宫刑。」
程宗扬听老头说过,他岳丈受过罪刑,但没想到是宫刑。问题是赵飞燕的养
父可好端端的,下边没有挨一刀,怎么就封君了呢?
这是欺负人啊!
程宗扬拍案道:「让昭仪接着哭!」
转眼便是仲冬,天气愈发寒冷,朝中关于封侯之事却争论得热火朝天。支持
封侯与只能封君两派泾渭分明,以少府五鹿充宗为首的一派支持按惯例封赵氏为
侯,以尚书台为主力的一派坚持并非亲父,只能封君。
汉国列侯以百计,皇后之父封侯又是惯例,因此对群臣来说,封不封侯根本
就没多大关系。然而对吕家来说,封侯的意味则完全不同。赵氏如果封侯,就相
当于多了一家外戚——吕家的权势来自于太后,自然不能容忍出现一个直接的竞
争对手,何况赵飞燕如今是皇后,时间站在她一边。因此吕家不遗余力也要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