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娘亲，哥哥，阿鸾……尽力了！

沉重鼻息扑在冰凉地面上，结细碎珠。龙案上，那人不曾有反应，林鸾便保持着这额与地面贴的姿势，形决无半分动摇。

笔下墨一滞，朱轩茫然抬，见她一脸严肃，诧异问：“何事？”

“想来皇上这一年借锦衣卫之手整顿吏治，将朝中百官大换血，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正巧，曾在太医院供过职的薛太医刚好游历回京，臣与他对了一些细节后，惊奇地发现，先皇因误榛酥而中的毒，其症状与此稀世之毒正好吻合。”

“你的意思是……”

可。”

这番话语，如鲠在多年，今日在这煊赫金殿之上，她终于能亲说，不卑不亢，却字字沾血带泪。心中的大石应声落下，她忽觉浑轻松，意氤氲在角，她赶忙眨，不叫晶莹下。

“事关五年前林家谋逆一案。”杏中寒光涟涟，不带丝毫情，平静回视他。朱轩握笔的手微颤了一下，旋即又恢复如初。

林鸾忽而抬眸，清般澄澈的杏正好同他视线相撞，丝毫不避讳：“西北兵变，皇上派人一举将叛军击溃，至此兵权彻底收回，商弋在朝中的最后势力也得以铲除，下正是除去他的绝好时机。皇上韬光养晦，隐忍多年，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谢！皇上隆恩！”林鸾郑重叩首，继而又直脊背，从册下方一小叠薄纸置于上，“臣还有一事，恳请皇上主！”

朱轩淡笑不语，嘴角扬起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目光柔和了几分，悠然等着她继续说话。

“册留下，朕自会妥善理。”朱轩铺开一张白纸，用玉尺镇住，“如此你也算是罪立功了，功过相抵，即日起便官复原职吧。”

龙涎香飘渺漾起薄薄云烟，将朱轩的面容遮掩去大半，叫她辨不清他的神情。

“纪大人能力超群，小事给他自然是再稳妥不过的，可若是事关朝廷存亡的大事，还是要请皇上您亲自定夺。”

“哦？还有此等趣事？”朱轩搁下笔，饶有兴趣地听她说，底温柔渐渐覆上寒霜。

“哪一天？”朱轩有意调侃。

更漏声声，也不知现下是何时辰。

光无意闯，悠转在龙案之上，将朱轩的侧颜照得半明半灭，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却无论如何也散不去他面上寒意。

“微臣几日前于民间偶得一手书，自一制毒人之手，上白字黑字清楚写，五年前商弋曾托他研制一慢毒，其主要原料乃是中独有的西域奇珍异草。此药一经腹，虽不会当场发作，却会因时日积攒而慢慢发散，直至最后毒发亡。”

林鸾一气，克制住汹涌咆哮着的怒火，昂首，似乎想连同父亲，母亲，哥哥的份一提起脊梁，俯行一大礼，使浑气力，将这五年来的所有怨愤委屈用最亢不羁的音调朗声说：

“微臣曾与先皇有过十年之约，如今正是此约达成之日！东厂商弋为一己之私谋害先皇，致使皇家天威蒙尘；继而又栽赃先德妃，先三皇以及林家，株连甚广，使得朝廷一夕间失去数位忠臣良将，实乃社稷之耻，百姓之祸！望陛下下旨，重新彻查当年旧案，还他们清白，还天下百姓一个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