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切，你一个看牢门的，皇上说的话还能叫你听听见？”小吏搓着发寒的手啐了他一嘴。

昨夜他确是这么说的，明明是宽人的话语，反倒叫林鸾不安起来，今晚他想嘛，她隐约已猜几分……

“再忍忍，忍过一日，明晚便什么都好了。”

“小你先别说话，快把这个换上。”小夕急忙过去一个包袱，抬手就要扯林鸾的外衣，“把这该死的官服脱了，换上我的衣服，好叫少爷带你去，绍铭就在外望风，咱还有时间。”

撞见长公主回府的车，言儿那脸，啧啧啧，甭提有多难看了。”小狱卒像是啃了黄连一般，整张脸的五官都要拧到一块去了。

林鸾无奈，大被蒙过不再假装不知，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混过了一日。待到月攀上铁窗，虫鸣盖过闲言她才稍松气。

“嘿！你别不信！我邻居二表姑的三姨夫他前丈母娘家的小儿，就是在御前当的差！”

拐角的烛火暗了又明，又到了换卫的时辰，细碎步声传来，却不似白日那般止在拐角，越靠越近，行至这牢门前方才停下。落钥声响起的同时，林鸾的也跟着抬了起来，一个鲤鱼打翻下床。

“小夕？你怎么来了！”

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不愿爬起来罢了。穿堂风经过，刚巧把他们二人的对话捎带来，一字不落地落她耳中。他们说，言澈一早就替她求情，还吃了闭门羹……心中五味繁杂，像是被一双大手揪着，越拢越，她就快要呼不上来了。

就连京城中最密不透风的诏狱都能几句闲言碎语，外的风雨就更别提了。这一整日，狱中当差的小吏换了一波又一波，面孔时时在翻新，可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他们相仿的窥探目光。

“唉，看来林儿这回呀，是摊上大事儿了！”小吏边摇边叹气，目光忍不住偏向牢房内，见那纤瘦影仍面朝墙蜷缩在矮床上一动不动，想来应是昨日变故太大给累着了，所以到现在还睡着。也好，如今这情形，能睡着也算是她的福气。

“你们这是……”

幽暗光线下，那人踩着满地细碎的光斑踏室内。玄衣袍下形依旧岸然，可瞧着比昨日要憔悴上好些。眉宇间英气暗淡，圈下青难掩，虽极力扯笑意，却是苦涩不已。

还没等林鸾反应过来，小夕已飞扑她怀里，死死圈住她的腰就不放手。密卷翘的睫上还沾着汽，像个委屈伤心的孩。

“我听说皇上现在火气大得很，估摸着林儿这回呀，怕是凶多吉少了。”小狱卒拿剪挑去灯芯旁结着的蜡，狱内瞬间亮堂许多。

“你说咱林儿，怎么就跟那窝贼人扯上系了呢？”

“小，算我求你了！快换吧。”小夕急得直跺脚，两朵泪团在角，落不落。

“来救你。”

明灭不定的烛光顺着铁栏淌来，落在林鸾轻颤的睫上，就好像日里新长的几撮绒草一般俏可，左手却在侧颊边团成一个小小的拳。

“谁说不是呀。”

“什么意思！”林鸾一把摁住她的手，蹙眉看向言澈，“李代桃僵？不行！绝对不行！”

“这就是你想来的好法？”林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