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后端王离京，却未回自己的封地，而是联合了周边几个小国，率举兵叛凉。

漫不经心，“怎么，你打算去御前参我一本？”

宋承启自顾自往椅上一座，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郑重：“母妃临终前曾跟我说，她从来没有怪过父皇，也希望关心她的人抛掉过往，好好生活。那时本年纪小，以为这话只是对我说，现在想来……侯爷您琢磨琢磨，这都多少年的事儿了，犯得着一直惦记死揪住不放吗？”

往事历历在目，锥心嗜骨，南珏未能沉住气，终于面大作，“雯珺被人陷害，溘然长逝，都是皇上的错。”

“阿弦，当年之事，你不明白。”南珏退后坐到太师椅上，抬手着额角，“我与雯珺自幼相识，待到谈婚论嫁之龄，皇上将她纳中为妃，直到她后来病死在自己的寝，我都没再见过她一面。我曾私下查过，确为皇后安在她边的贴女的手脚，我能查到这些，皇上固然心知肚明，只因皇后母家势固，牵连甚广，且死者已矣，便未追究下去。”

棋盘下方的宣铜大鼎中焚着清醇沉冽的甘松香，烟气幽幽袅袅，寂然散室中。南弦默默听完他的话，叹了一气，“儿的话不用，但有一个人的话您应该能听得去。”

“爹！”南弦气急，“端王虺蜴为心，绝非善类，他这些年暗地里招兵买，铸造兵，逆反之心昭然若揭，您为何与他同合污，弃忘忠心，下此等大逆不之事，儿实难理解！”

劝说无果，宋承启怅然离去，南弦命人用一把火将这檀木箱烧了，只好另想他法。

南珏多日未上早朝，有人看到他现在端王营中，皇帝病中雷霆震怒，下旨封了城南将军府，将南弦一家禁囿于靖南侯府，所有影卫侍从关押于刑大牢。

夏浅汐端了一碗

那些恩怨愁苦，长年累月记恨得太久，早成了一痕，嵌心窝里，反复磨折徘徊，不是说算就能算了的。

宋承启走过去扶他起，“侯爷不必多礼，本今日来，是受世之托。”

南弦急促息几气，攥得青爆的拳握了又松开，“爹，您为了一个已死之人豁全侯府的安危，您扪心自问，对得起娘吗？”

他举起双掌击响三声，书房的门被打开，走来一位穿明黄镶绣四爪螭龙织锦常服的男。

听他提起陈年旧事，南珏眉皱，语气忽而严厉森然，“我的事不到你来说，这箱里的东西由得你揭发到皇上那里去，为父就坐在这儿等着你大义灭亲！”

南珏朝门看过去，心中大惊，忙下跪叩首，“不知五皇殿下驾临，老臣有失远迎。”

南珏抬眸看看宋承启那张生的与闵雯珺有几分相似的脸，微微征仲，：“老臣不是放不下，而是无法放下。”

南弦言辞激烈，平息一刻，又：“莫不是爹您还对当年孝懿皇贵妃之死耿耿于怀，认为是皇上包庇皇后，间接害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