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吧。”

正在它琢磨着要从哪儿下嘴时，地上的枯叶被人踩一声动静，它立时受惊，急匆匆展翅飞走。

书辞平静地看着她，“刚刚行刑的时候，你都亲瞧见了，没人骗你。”

“烟柳断。”

刀起的刹那，沈怿仍是及时伸手去捂住了书辞的睛，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地，人丛中一片哗然与叫好声。等台上的人把肖云和的尸首拖走之后，他才轻轻松开。

*

尺素在附近寻了一块净的地方，将肖云和的尸土为安。

安青挽抱住双臂，底里满是惊恐与不可置信，她的侍女手忙脚地宽。

她神木然，摇摇坠地往前走。

“小！小你等等我！”后的侍女一路追着她，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将她二人的影淹没。

荒野里站着一个形挑的女，她已不再穿黑衣，而是换了寻常的装束，布衣衫把那肃杀得气息冲淡了不少，乍一看去就像个普普通通的寻常姑娘，唯有神和从前一般清冷。

长刀划过，人应声而落。

看到这一幕，书辞竟也没觉得心里有多痛快，一是人非的慨将她整个人淹没。

下的气候虽然已渐渐回，但凉意犹在，冷风将破草席得呜呜悲鸣，一只寒鸦被血腥气息所引，抖着翅膀在草席上落脚，脑袋灵活地左右转动。

斩首之后，衙门会留着尸等死者的家人来收，若长久无人认领的便直接丢到城北的荒坡上掩埋。

“不、不会的……我表哥、我表哥怎么会是这个人……”

围观的百姓们见着也是要散了，陆续顺着原路返回，书辞打算城去给言则上一炷香，路过街前的一棵老槐，忽发现那树下站着个瑟瑟发抖的人，背影与形都有几分熟。

书辞停下脚来望了过去，残忍地一字一句肯定：“不，那就是你的表哥。”

“骗，骗。”安青挽却像是本没听见一般，喃喃自语，“……我要去找我表哥……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她朝沈怿问：“我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儿？”

于是衙役们图方便，只拿了个破席一卷，匆匆丢到野地里了事。

他但笑不语，伸指来在她额上轻轻一弹。

“惜长怕开早，何况落红无数……休去倚危栏，斜正在……”

肖云和的党羽倒了七七八八，别说没有亲眷，就是有也无人敢来给他收尸，担心再被扣上反贼的帽。

四下里还有一得散不开的腥味，衙役们正用沙土掩盖血迹，书辞盯着那片空旷的刑场，长长的吐一气，她仿佛释怀了什么，靠着沈怿，与他手牵手，“走吧。”

“他不是！”安青挽急促的呼，脸涨得通红，模样几近癫狂，“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们都在骗我！”

单薄的木牌立在坟堆前，上面只字未写。

公主府时，少不更事，满府上窜，不经意隔着窗听见她与驸词作诗，所念的是首古人的词，而今历历在目。

“小，你别胡思想，咱们还是回去吧，让老爷知了，会生气的……”

“那不是我表哥……”她一把拉住侍女，一遍一遍的问，“他不是我表哥对不对？你告诉我啊，他不是我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