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光照在室内的那棺木之上，乍然一见令人骨悚然。

他把碗递过去，“下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他抱着盆，虔诚地站在那幅画下，苍白的面容上，隔着张不属于自己的容颜，却依旧难掩情。

介于肖云和这个人的行为一贯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看待，沈怿只能如此猜测。

沈怿把此前那黑衣人对他所讲的内容一一叙述了一遍，不过隐去了分细节，只说是手下人查到的线索。

过刑那边的案宗，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裴尧希此人，是下落不明，而不是亡。”

真相一个翻天覆地又转回了原，书辞不能不震惊：“什么？肖云和果然是那个人？”

也就是说，之前的所有假设全成立了。

“好多了。”书辞打量他神情，“你不兴？还在生我的气？”

沈怿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将肖云和的份告诉她，“和你说个事。”

他轻声，“我来看您了。”

书辞睡到下午才起床，事已命人了鸭血汤和乌汤，她坐在桌前捧着碗吃。

“殿下。”

“难怪他对杀你如此执着。”书辞咬了咬下，若有所思，“他对付沈家皇室是给公主报仇，这个我懂，可他要青铜麟作甚么呢？”

*

“长公主当年为谋反找过这东西，我想，他大约是为了缅怀，或是想替她完成这未尽之事？”

沈怿挑挑眉：“所以？”

四面八方的墙上都贴满了人的脸，在影下的面孔仿佛千万个鬼魅，嬉笑怒骂，展现世间百态。

肖府之内，沐浴后的肖云和换了一净的家常袍，和往常一样，他把那盆兰从角落里搬了来，绕过书房的屏风，打开了密室的暗门。

看他认真成这样，书辞也不敢怠慢，于是不再吃汤，正襟危坐等他后文。

“你爹临终前，不是想让我给你找好的人家过继么？”沈怿支肘望着她，“我和镇国将军那边谈妥了，已故的傅二爷曾是北蛮一战中的功臣，因公殉职，本来无后的，你若以遗腹的份过去刚刚

不让她劳心劳神，沈怿把她空碗端起来，顺手舀了些汤，将话题岔开，“对于他知个来龙去脉也就罢了，你不用太上心，我会理。”

沈怿似乎是些在忙什么，整个半天都没见到他人影，等她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才见他心事重重地从外面来。

她动手盛了一碗，沈怿刚打算说不用，看书辞已经放好了碗筷，只得坐下。

棺椁的正对面是一幅致细腻的人图，而那人的脸却被一张墨重彩的面所替代，瞧上去格外的诡异。

“你要不要也尝？”

沈怿缓缓：“我想应该可信。”

书辞了，“你说。”

对方接着他的话说下去：“所以，这是场金蝉脱壳。”

“我……”

他的确是长公主的心腹，十多年心积虑的谋划，目的是借肖云和与安元良的关系，一步步爬上位。

“你的手怎么样？”他慢条斯理地搅动汤匙。

与府内其他地方不同，这里并不那么多灯，只有一两盏在角落中昏暗不明。

书辞不置可否地嗯了声，一时不知到底是该惊叹于肖云和这百转千回来历，还是该慨他卧薪尝胆的这份手段，良久都没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