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我的爹死了。

直到现在，盯着墓碑上刻的文字，她仍旧恍恍惚惚，想：“这里是什么地方？”

冰凉的手被人握住，掌心温厚宽大。

晏寻站在街边，那些冥纸从他的上落，在满目的惨白中，他看见了书辞，她正垂着，神平淡地走在棺椁旁，斩榱孝服衬得她脸憔悴蜡黄。

老宅里挂满了白幡，风把金箔纸得猎猎作响，很长一段时间，家里都弥漫着香烛和纸钱焚烧过后的味，好几次，那些烟都把人熏得直掉泪。

小女孩迎着风抬起手，恰好够到枝的一朵。

她仰的看，伸手去想摘什么，就在这时，后有人忽将她抱了起来，举过，让她骑在自己的脖上。

棺材在事先选好的吉壤下了葬，不多时，一个矮矮的坟包立了起来。

陈氏看在中也并未阻拦。

其余的还有言家的亲友，陈氏捧着一把白的铜钱冥纸，一路走一路撒。

言则死了。

殡这日是个天，幡幢在前面引路，鸣锣喝，言莫穿着孝衣低扶棺，言家的两个女儿跟在他后。

书辞侧了侧，暗沉的苍穹下，那张清冷的面映帘，明明瞧着那么不近人情，却莫名让她觉很安心。书

仅仅只是这么一个神，晏寻的心却骤然往下沉。

书辞仍旧披麻孝地给言则哭丧、上香、焚烧锡箔。

*

办丧事的这些天，言家人显得很沉默，陈氏、言书月，一并连言莫也没说话，大的哀伤笼罩着整个家。

但不知为什么，见她这般哀愁，郁郁寡的样，沈怿宁可她哭来，或许还会好受。

然后才反应过来——

上一次这样站在坟前还是假无名那件事的时候，从小到大她没有回乡祭过祖，更没会过给至亲之人烧纸钱是怎样的受。

白的面孔，他渐渐闭上的角间一滴清泪，沿着凹凸不平的脸，一直到微微弯起的边。

自己与书辞之间的隔阂，大约永远也无法消除了。

……

完了香，书辞静地立在人群之后，看着陈氏和言莫蹲在坟前烧纸，耳畔尽是压抑的哭泣声，她只觉心仿佛压着块石，不过气。

他就葬在这块土地之下。

不经意卷过一阵疾风，满地的落红翩然而起，光里，那个大大的老实男人和他的女儿站在树下。

沈怿得空时会来这里看她，主要是因为担心。可书辞比她想象中要冷静得多，她泪少的，除了言则死的那天大哭过以外，没有再在人前泪过。

像是注意到他的影，书辞的目光扫了过来，在短短的接后，她默然地调开了视线。

在夕西下的小院里，有一颗开满了的树，风过时，漫天风，纷纷扬扬地在半空飘飞。

前行的路人从他跟前经过，不经意地撞到他肩膀，明明只是不轻不重的一下，却令他足下不稳地向后退了一步。

那一刻，书辞混沌的脑中隐约想起了一些旧事。

鼓乐声苍茫而凄惶，每一下都像是敲在脑中，近在咫尺。

他有预。

书辞居临下地俯视着整个小院，她兴得呼，那人却害怕她掉下去，小心翼翼的扶住她两条小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