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辞从梦里惊醒，肩罩着的外袍便随之往下，沈怿见状忙合上书起来给她披好，“醒了？”

“小紫？”

*

尺素握着那块碎片，垂眸看他，半晌才轻声：

“也不算噩梦，但邪门的……”然而一觉醒来，梦中所见已忘了七七八八，半天也回想不起。

晏寻咬着牙，双目狠狠盯着他，几乎一字

他迈开步朝前走。

“戌时吧。”沈怿倒了杯茶，垂眸时看见了她在灯下的脸，于是拿袖给她了，“怎么还冷汗了？噩梦了？”

良久良久无人回应，随着夕渐渐沉地底，照在那个背影上的光也在一寸一寸变窄，缩短……

“现在就回家。”

书辞不解的跟了上去，“爹，您去哪儿啊？”

另一边，肖府的书房内。

刹那间，梦里的情形在脑海里无比清晰的浮现来。

夜已沉，烛火阑珊，王府中的晚上又是最安静的，若不是看到明月还斜挂在东边，差以为都过了时。

“先生宝刀未老，可惜英雄迟暮。”

“什么？”他波澜不惊，“你发的哪门疯？”

望见她里的泪，不祥的预如般将她淹没，书辞不自觉呼微滞，敛容问：“怎么了？”

沈怿无奈地失笑。

沈怿把盒的盖递过去，不以为意：“横竖都这个时辰了，脆就在这儿歇了吧？”

”书辞笑打趣，“您又哭啦？”

说不清是他的语气太令人安定，还是掌心太温，书辞居然真的就不慌了。

月光照着冰凉的血，倒映石板上趴着的，小山一样的人。

“那怎么行，我还没过门呢。”她瞪他，“你别老想着占我便宜。”

她正趴在桌上，手边的灯晃得刺目，也不知自己是几时犯困睡着的……

书辞并没往心里去，开始利索地收拾东西，“我得回去了，待到这么晚，让娘知又该生气。”

“小！”她跌跌撞撞扑了上来，揪着书辞的衣摆，泪如雨下，“小……不好了……”

远很懂地让开路：“车已经备好了，在门外的。”

两人刚走书房，抄手游廊上，就见到紫玉慌不择路地朝这边跑，远跟其后。

她屏住呼，让心情一一镇静。张了张嘴，却说不话，隔了好一会儿才：“我要回家……”

回廊上脚步沉重，晏寻摁着心，满大汗地踹门而。

“……什么时辰了？”书辞着睛侧望向窗外。

后的树枝在风里摇曳，折断的枝朝下缓缓坠落，四周飘飞的鲜艳如血。

“老爷他……”紫玉微微气，手肘着脸颊上的泪痕，哽咽，“老爷他事了……”

寒夜中，长刀垂直落在地上，溅起的鲜血如纷飞的，哐当一声，在清冷的长街回。

肖云和正坐在案前，随着这动静抬起了，他气吁吁，大步上前，两手狠狠拍在桌上，茶碗烛台都跟着震颤了一下。

猛然一个心悸，书辞形不稳地往后退，背脊撞到一个温的膛，沈怿伸手扶住了她，握着她的胳膊，沉声：“别慌。”

沈怿视线悄然扫向远，但见后者艰难地颔首，便知事态不妙，只能暗了气：“好，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