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这么一提，书辞才想起来，自己这一路上光忧心无名的事去了，本连句谢的话都忘了说，是有些太没良心。

只是这样一个动作，他心叠起来的万重楼，便瞬间轰然倾塌。

暗淡的光透过树叶洒在青石板上，书辞正低逗着那只野猫，看它翻肚，两只爪威胁般的对自己示威。

月明星稀。

甚至想着，再瞒久一，似乎也无妨。

见沈怿安然无恙，全须全尾，书辞也着实松了气。两人仍在台阶上并排坐了，她絮絮地讲述着在避暑山庄和途中发生的那些事，对他那样莽撞的行为心有余悸。

沈怿好几次想现，又很犹豫。

“其实这一次，肃亲王帮忙良多。”沈怿似乎完全没留心她的话。

书辞抱了一阵，从他怀中，拉着衣袖上上下下的打量。

“糖藕。”书辞将桂洗净，往糖藕间撒了一把，端来给他尝，“你试试看，这个不会腻，我糖放得少。”

突然间，一拉长的影投过来，慢慢近。

无名这个人，真的还有必要再现么？

书辞颔了颔首：“嗯，这倒是。”

想到此，他靠在墙上，望天长叹。

她站起把猫丢下，一步步小跑过去，沈怿放慢了步，垂眸看着她脸上的神情，看着她靠近，刚要说话时，书辞却伸手，一下将他抱。

这辈再没有遇到比这更令他疼的抉择了……

“这么太危险了，山庄附近都有人把守，幸而是你运气好逃过一劫，若不小心被朝廷的亲军发现，可是会被砍的。”

“他还为你受了伤。”

一旦发现无名和沈怿是同一个人，她还会不会接受这样的自己？

晚，甚至时过后，丑时末刻，困得只能靠在门边打盹，还在固执地等着。

她的手顿住了，蹲在那里轻抬起。

“……你说得对，的确要好好谢他。”她沉了片刻，“这样好了，明日我娘不在家……你早来给我带些桂。”

一气问了那么多，他也无从答起，只淡笑着说没事了。

“有机会真该好好谢谢他。”

书辞默然。

一如很久前，他第一次站在这个巷的时候一样，和谐得让人忍不住轻叹……

“桂？”

“你的伤好了吗？恢复得怎么样？觉如何，还要不要？……怎么现在才回来？”

斑驳的树影下，银制面在月光中一显来，斜长的眶后是一双净清澈的眸。

沈怿拿着桂敲开门时，她正把藕捞上来，喜滋滋地从他手里接过东西。

到那时该怎样收场？她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他分明能觉得到她对肃亲王的疏离，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她所喜的，都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事情终会有坦白的一天，总不能一直瞒下去。

闻到她上一甜味，他不由好奇：“在什么？”

“嗯，要新鲜摘的。”

第二日，还不到晚饭时间，书辞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把灵芝切片，人参洗净，莲藕去填上糯米，在锅里煮上一阵又浸泡在汤内。

“你来得正好，我这边刚好收工。”

书辞忽然就觉得，这一幕，这个人，像是本就该现在这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