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苦，顺着咽肺腑，苦味却停在久久不散。

书辞回忆起他们俩的“第一次见面”，想起的只是布店

书辞从他底里看了些什么，拧眉问：“孩也不是她想要的？”

书辞当下一愣，万万没想到贵妃竟是被迫远嫁。

上了药，沈怿怀敞开着，看到他大半被衾都落在前，书辞正伸手想盖好，怎料指尖才碰到被面，他却骤然惊醒，一双星眸凌厉非常，待看清来者是她，杀意才缓和了下去。

“过来。”他随意地颔首，“我讲给你听。”

“那……后来呢？”

沈怿靠在床，半闭着睛，似笑非笑：“你听了，闲着没事也可以说给你那些市井里的街坊四邻……”

书辞心一，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想看这究竟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沈怿淡笑：“是不是想问，这些伤从哪儿来的？”

他漫不经心地望过来，平静地一哂：“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你比其他人顺，是为什么么？”

也懒得她到底是真心的还是顺恭维，沈怿侧过来，“淳贵妃……也就是我娘，有关她，你知多少？”

“过来。”沈怿微微不耐，“我下虚，话不想重复太多遍。”

沈怿低低应了，坐起来。

沈怿仍旧笑容散漫，甚至还冲她扬了扬眉：“听说，你对我的私事很兴趣？”

才想起他尚在病中，书辞只好依言坐到床边去。

书辞自然而然地奉承：“王爷您保家卫国，生死，旧伤当然是战场上与人厮杀留下来的。”

“王爷。”她悄声，“该喝药了，您喝了再睡吧。”

“不是这样？”

“后来王爷了皇帝，姬妾成了妃，她偏偏运气又好，怀了龙，还是个男胎，妃便就成了贵妃。”沈怿声音清冷，“只可惜，地位再尊贵，也不是她想要的。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要爬多，走多远。”

“没有的事……”

他把药碗递过去，摇轻笑：“还真不是，战场上不会受这伤。”言罢，顿了片刻，“我若说，这是我娘刺的，你信么？”

不知是怎么传到他耳中去的，书辞懊恼不已：“不太好吧，我怎么能听这些呢。”

他不咸不淡地低笑一声：“对你们，这个说辞也算过得去了。”

沈怿缓缓开：“天下人看到的真相都是经过层层粉饰的，戎卢若真一心要与大梁好，后来又何至于再发兵侵扰？”他语气轻飘飘的，“想当初，先帝南征时，还只是个王爷，为了戎卢投诚，博得皇帝的青睐，不惜痛下杀手，血洗了落。在清理王帐的过程中，他发现了木兀哲的妹妹，十七八岁的外族女人，生得容月貌，别有一番风味，他一看中，于是想尽办法带走，偷偷安置在了王府的后宅内。”

他语气里带着轻轻的自嘲，书辞心中颇不是滋味，低声：“您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

书辞想了想，“她是南蛮羌族人，戎卢落首领的妹妹，据说当年先帝南征，首领木兀哲为与大梁好，所以将亲妹妹献给了先帝。”

他喝药的时候便发现书辞在偷偷打量自己膛的那些伤，目光转过去时，她又不经意躲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