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涩然说：“爹爹上了年纪，真怕哪一天，再也找不到你了……”

言则大大地挨在她旁边，模样却显得非常局促，两只手来回搓了许久，才轻声：“阿辞，跟爹爹回去吧，好不好？”

下是一个跑一个追,满山村里打转,书辞的力自然不及她爹，没多久便被言则拽住了。

她秀眉微颦，低垂着睑玩衣带，半晌才开：“我现在回去，娘是不是又该骂我了？”

书辞叹了气，在他背上安似的拍了两下。

言则凝眉，只这么定定看着她，沉默了许久，忽然抬起手。

“你毕竟是我闺女。”言则轻轻抚着她的发髻，一双睛布满了血丝，“我总不能看着你在外面风日晒。等宅收拾好，你若想在家住就在家住，若住得不开心，想去也可以。只是别再跑这么远了，至少让我知你在何。”

言则忙说不会，“你娘也想你，还有言莫和月儿，你不在的这些天，大家都很着急。”太照着他额的皱纹，他看上去比之前老了许多，连言语也变得迟缓，犹疑了。

不经意间，两人视线汇，彼此都有些怔愣。

像是欣喜，又像是悲凉，复杂到连她心里也跟着一。

书辞悄悄抬起。

闻言，她抬望着他，脸上不禁浮起惊讶之。

书辞率先反应过来,小声说：“糟了。”当下扭就跑。

言则伸手遮掩住双目，最后又抱着她，轻声呜咽。

她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刻言则神情。

书辞抿抿垂下，眉间仍旧弥漫着一朵愁云。

“你人没事就好……”

“爹爹明白，这些年来，你为家里心不少。也怪我，平时忙于公务，疏忽了你。我应该早些和你娘谈谈的。”

言则静静看她了一阵，低缓：“其实来之前，我也想了很久，横竖下也攒了些银钱，我打算把你二叔那间空宅给买下来。”

离家走被抓了个正着，此时难免心虚。

就在书辞以为他要打下来的时候，那张宽厚有力的手掌竟轻轻盖在了她。他用一无法言说的语气，极其压抑，极其缓慢地开：“人没事就好……”

她蔫耷脑地拿脚尖蹭了蹭地面,偷瞧见他满脸憔悴，又飞快移开目光,声音闷闷的：“爹。”

“辞儿！”言则急忙翻下。

听到此，书辞冲他牵了牵嘴角，淡声：“没事的爹。其实在外面这么久，我也想明白了，世上有很多事是勉不来的，所的那么多不过都是自我安而已……好在您还对我好，这一我是知的。”

书辞沉默地听着，恍惚记起小时候，自己坐在小院里打络，看着言书月和言莫两个人在门前的空地上骑竹，从这一端，走到那一端，蹦蹦。

原地里卖蒸馍的老板还探脑袋喊：“姑娘，你的东西还没拿！”

父女二人在麦田边一块大石上坐了。

言则只觉五味杂陈，伸手给她理了理被风散的发，“是爹爹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有人骑着走来，一面打量四周,一面又在每个村人的脸上细细观察。

夕自门洒来

尽曾经恨极了这个家，可现在看见他这样，不是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