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辞已经换了件衣裳，坐在铜镜前梳发，月蓝的上衣藕的裙，衬得人格外清丽。

“好啊。”

“这就……不必了，郡主年幼，我走不开。”

沈怿挑起眉颔了颔首，一副很随意的样：“三公主不打算与我同行？”

背后有窃窃私语，尽耳力好，他也不屑于去听。

“是这样的。”陈氏翻开桌上的账本，“咱们买的茶，晚些时候人家要送来，你辛苦辛苦，把这个清好。”

不知是哪两位叔舅，沈怿不熟，刚近时，那边立噤若寒蝉，毕恭毕敬地给他行礼。

走大门，天已渐黑，冬夜里的风寒冷彻骨，他望着墙下火龙一样的灯，转打起帘了车。

另一个很谦虚：“诶，哪有的事，到底老了，骨不结实，风一就倒。”

筵席排场很大，王皇孙没一个落下，恭恭敬敬地给皇帝太后请安问好，再说上几句吉祥话，各方亲眷便起敬酒，开始互相恭维，没完没了。

“这如何使得。”

饶是自家人，言语间也就这么生疏。

她颔首说好看，“你发带松了，我给你一。”

书辞闻言不自觉地低低啊了下：“今天？”

发刚刚绑完，陈氏便站在门招呼她：“辞儿，你过来一下。”

书辞应了一声，随后朝言书月，“那我一会儿再来找你。”

他算是个特殊的人，在皇室里不受待见很多年了。

他负手在后，慢条斯理地，“那您自便。”

先帝一脉的嗣不多，算上他，活着的也就三个，但家宴上旁亲有不少，内殿之外正站了几人驻足寒暄。

”

吃过晚饭，街上鼓乐喧阗，言莫提着灯在院中跑来跑去。

沈怿坐在右侧静静吃酒，从始至终没发一言。

“怎么。”她奇怪，“今天不行么？”

“爹，二，你们快。”

“阿辞。”言书月走屋来，“你用的这副耳环呀，好像很少看你。”

一个说：“快有大半年没见着您了，瞧瞧这板真比从前还朗啊。”

清幽的小径两旁有初吐芽的草木，他一路朝前走，沿途的娥太监便一路垂避让。

“不是这个意思。”书辞指着窗外，小声，“可今天有灯会……”

她跟着陈氏走账房，好奇地问：“娘，什么事啊？”

他淡淡嗯了一声，举步了内殿。

因为母亲份特殊，从生起，中的皇就与他疏远，再加上幼年弑师，兄弟姊妹几乎无人敢同他亲近。即便是在这场合，也不过是凑个闹罢了。

“使得使得，好东西也要好人，您正合适。”

家宴的前半场他去喝几杯，表示自己人到了，后半场便告辞离席，权当是给他们个机会好叙家常。

几番寒暄之后，佳肴酿陆续端上桌，金银皿中盛满山珍海味。席间昭怀公主抱着小郡主向太后拜年，上了年纪的人，对小孩总是没有抵抗力的，酒桌上笑语不断，气氛甚好。

“正月十九才收灯呢，明天也有。”陈氏把账本给她，

“四王爷。”

书辞转给她瞧：“怎么样？”

那个忙：“这不怕啊，我那儿刚得了一株上好的灵芝，回给您送去，补一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