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珈文看了那叠钱，只多不少，可也不会多到故意让人尴尬。

肖扬吓得赶把糖从嘴里扯了来，闷闷说：“谢谢。”

楚珈文拿着计算，查了一下架上的存货，对那人说：“八百三十七块三。”

那人听罢，停下手中正的活计，直起腰，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看她，显然是不相信，这些廉价的石膏娃娃，会值八百多。

那人把店里打扫净，留下一张名片，揪住肖扬就往外走。

“你闯了祸，要说对不起。”那人把扫把撑在边，表情严肃。

楚珈文拿了块抹布过来，那人正弯腰挪动墙边有些移位的柜，转脸对她说：“你放着吧，我来收拾。”半天又说，“你现在有空，看看损失多少，给我说个数。”

肖扬不接，也不理人。

肖扬低着看了看手里的枪，没动。

那人忍不住笑声来，把最后那堆五百块的景泰蓝撮垃圾桶，用抹布随意了手，从钱夹里一沓钞票，放在柜台上，脸上的笑意来不及收回：“我不是那个意思。”

肖扬跟待宰的小羊羔似的，又往后使劲挪了挪，后是墙，那架势，像是要钻墙里遁了。

“还有！”

楚珈文看了店里，那男的活利索，

“肖扬，给他！”旁边一声不耐烦的呵斥。

那人又是一声：“你该说什么？”

肖扬仰脸，对楚珈文说：“对不起。”这一大一小才作罢。

楚珈文抿抿嘴，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从柜台的糖果罐里拿一个糖，递到肖扬面前，想让这孩开心。

楚珈文手指着角落的一堆没清净的瓷片，正经脸：“这个景泰蓝瓶是装饰店面用的，我了五百买的。”那人没搭话，弯腰继续打扫。她又补充说：“这样吧，我把零给你抹了，八百三十七。”

里面喊了句：“肖扬，你过来。”

楚珈文看不过去，伸胳膊护住肖扬，对那人说：“这孩刚才也受了惊吓，你现在就别骂他了。等回家以后，有机会再慢慢教育。”

“还有？”孩有些不知所措。

他家大人已经开始打扫店里的一片狼藉，用门后的扫把把碎片扫到一起，倒垃圾桶。他一转，对着肖扬又是一声：“给你你就拿着！”

肖扬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斜瞟了一下，小手一松，被人从手里把玩枪生生抠了来。过生日的小寿星拿着枪一蹦一地走了。

楚珈文觉得他没说的那半句一定是：“我保证不打死你。”果然，肖扬那孩听见自己的名字，吓得一哆嗦。

生日趴的客人都离开了店里。那人盯着搂在孩前的那截细弱白的手臂，脸上表情缓和了不少，问楚珈文说：“你是老板？”看人，他接着，“你看，怎么赔偿合适？”

边的家长对这人倒是客气，跟他说了一遍事情的详细经过。他略一，声音低沉：“你们带着孩先回吧。我跟肖扬留下。”说着，视线转向肖扬。

楚珈文正要说话，店门一响，三个人齐齐往门瞧。那个过生日的孩又钻了来，对着肖扬一伸手：“我的枪。”

肖扬这才接过来，在手里了一会儿，才慢慢打开糖的包装纸，把糖嘴里。手里的包装纸，他顺手了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