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宴后，公良府后院。

“咳咳——”她刻意的咳嗽，只是为了掩盖哭声。

她说到这里，终究是说不下去了。

——

宣于璟握了镯，悠悠地一字一字：“那样，也好。”

羽洛听到这里，缓缓地摇着：“那可不好，被往事牵绊着，可不像自大鬼你的风格……自古君王者，也不能……太专情了……”

堂上，司祝唱着“一拜天地，二拜堂”的礼辞。

宣于璟以王上之，坐了堂的位置，倒也令得这区区几十人的小宴变得难能可贵。

宴桌上，所有人都看着一队新人，心念祝福。唯有宣于崇，一直拉着羽洛的手，对着一个一个的宾客问着，认识着。

“王上应当了解的，像大晟这样的地方，我不喜，也不愿意去。或许，还是西疆更适合我吧。”羽洛说话时，一直都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她说的，就是她心中所想的。

“嗯。”宣于崇。

“王上，”羽洛突然开了，“从今往后，该叫王上了。”

“那你呢？”宣于璟问得低落，或许在他发问之前，就已经知答案了。

良久，又良久。

月痕照，映下一地树影，在这树影之间，还有两人相视而立。

“这个……”羽洛长了一气，只是一把将东西回到他手里，连一个“还”字都说不。

“我会的，一定会的。”羽洛笑得连酒窝都显来了，“我一想到要去封城了，每天可以过着跑牧羊，仰天观星的日，我就雀跃不已，迫不及待，整夜整夜，连觉都睡不着……封城比起沛都，实在太，太淳朴，太……”

看着对方严肃的神情，羽洛莞尔一笑：“王上，如今万事皆好，引文王妃也回来了，王上以后可不能再负了她了。”

宣于璟看着笑颜浅放的她，最终还是没有反对：“寡人……尊重你的选择，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知为何，本该最熟悉最亲近的两人，相对而立，不过咫尺，却觉生疏。

她说着，就好像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一般，连一直不离手的白玉镯都脱了下来。

——

又顿了许久，他才再一句：“就算无法相守，寡人也会永远记得你，将我们经历的一切永存于心。”

“不了。”羽洛收起不舍的眸光，依旧摆了一张笑脸，“等我到了西疆，也该学着忘记沛都的事，不记得也好的，不是么？”

羽洛颜笑着离开。她对着勤王摆摆手，一转却泪满面。

呆呆地看着镯，宣于璟问：“不留个念想么？”

宣于崇看着他的洛儿，而羽洛也看着他的自大鬼。

宣于璟也把侧到了一边：“那就好。”

该说的都说完了。

走没几步，就啜泣了起来。

宣于崇一直跟在羽洛左右，形影不离，要不是公良长顾这个新郎亲自，说要找他喝上几杯，羽洛恐怕到现在也与宣于璟说不上一句话。

尤其是在司祝唱到“夫妻对拜”的时候，他的双情不自禁地看向旁的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