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到目前为止，可曾在谷里挖任何对主不利的线索件？”秋戈再问。

而今夜他只想一个什么都不想的人。

——

“喝吧，喝下去……也许，能舒服一。”秋戈说这话时，好似有一丝犹豫。

“我问你，主死了么？”秋戈问。

修予举杯，她却把脸偏向到一旁。

片刻之后，秋戈捧了另一壶酒过来，她坐在修予对面，亲自斟上了一小半杯，却握在自己手里，没有给他。

修予是很少碰酒瓶的。他常常看着主借酒消愁，可愁淡愁，只有举杯的人才知。

“噗——”修予一杯“酒”，反地吐了大半！“这是什么？”他用手扇着自己的，又辣又酸的觉直冲上他的鼻与脑门！

夜，尹府。

“那我再问你，你亲见到主被埋在泥石底下了么？”秋戈又问。

她的话直打到了修予的心里。

修予抬，望着秋戈严肃的面庞，愣了良久，才辩解似的说了一句：“可是，我真是害怕主他……”

——

他修予追随主的年月里，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危急关，却还没有哪一次是像现在这样，他连主的生死都难卜。

主大业未成，尹妃娘娘的大仇未报，若真就殒命在这落石之下……

秋戈突然起，猛拍了他的脑门一下，刻意锋利了言语：“你既然一问三否定，还有什么可消沉的？主事，全府上下有谁不着急上火？谁人都能消沉，可就你修予不行！大家的双都盯着你呢！若你都如了烂泥一般，其他人的信心何在，士气何来？”

修予被味觉刺激得泪直，正想言埋怨几句，却见秋戈拿了自己的锦帕，小心地替他拭着的“酒”。

秋戈在此时才又柔了神情，重新坐回到他对面，拿方才斟好的酒杯换下了修予手中的空杯。

修予还是摇摇，“没有”。

每一镐，每一铲挖下去，他都在心里祷告，千万不要有主上的任何一现！

秋戈说罢，拿走了修予的酒壶，要转离去。

修予清了清嗓，下意识地拉住了秋戈的衣袖，踌躇中喊着：“秋戈……”

由他的步伐来吧。

——

“怎么了？”秋戈回。

——

秋戈远远经过，就见修予消沉的影。

夏雨时来时走，狭长的谷，挖开了一段，却又更多的泥石来，且开且阻，到何时才是？

修予不敢想，也不愿想，只是学着主往日的模样，抬举杯，饮下的不知是酒，还是忧心与不甘。

这哪里是酒？这分明就是辣椒与姜醋的混合！

“这是泪。”秋戈轻轻地说着，净了修予的脸，又绕到他背后，捶捶拍拍了几下，“乔姑娘以前说过，泪是人最好的纾解方式，比喝酒用。你若是真的担心主，就不要憋着。”

她原想悄然走开，留一空间给他，可今日的修予与往日太不相似了，令人担忧。

修予再摇摇，“暂无”。

修予摇摇，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