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回答倒是乎了苏布合所想。

尹十一见

“这两块腰牌在我这里，不过是个普通件，就算你今日给了我，我也未必会领情。可若是与蒙西，既是作了人情，又可使洽因族与我七里穆族互生嫌隙，对你阿齐海族也算大利。难不似‘正中下怀’吗？”苏布合分析得合情合理。

洽因族大小中毒一事，早就在封城内外传得沸沸扬扬。他教无方，实在无话可说，可尹十一此时前来，还带着他小儿昨夜犯的证据，是何居心？

“苏族长，我前来当真只想归原主，七里穆族的家务事，我无意手。”尹十一说。

“三大族在西疆维持鼎力的态势已经很久了，打破这平衡难不是世侄所愿？”在苏布合心中，尹十一无疑是个有野心的人。

“我有志，却不在族之内。”尹十一说的也是实言。

尹十一缓缓来：“论说，我们族人壮，尤善骑战，自先帝即位以来，一直替朝廷镇守西疆，其间阻退羌夷犯的次数已不可数，先帝对我族也算圣恩不断。可如今朝廷屡屡在西疆征兵，又差大军驻守丘裕关。王上对于族的防备之心不言而喻。”

这回，到苏布合摇了。“尹世侄不像是个无大志的人。”若要说尹十一没有野心，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苏布合此刻并不愿与尹十一废话：“世侄此来，究竟有何用意，不妨直说，也免得苏某误会。”

苏布合听闻此话，又冷哼了一声。“世侄，你商名远播，就连我七里穆族人远在西北，也少不了要与你的游商队伍打。”他抑先扬，“可所谓商人，最是讲究有来有往，有舍有得。好东西在手，免不了要待价而沽。”

尹十一听罢，摇了摇，问：“苏族长又以为，何为小侄的‘下怀’？”

事到如今，也难怪苏布合对尹十一收了客，直语相向。

尹十一见腰牌被退了回来，也似意料之中，他将东西往边的小桌上一放，不不慢地说：“苏族长怕是对小侄有些误会。”

尹十一刻意停顿了一下，才往下说：“而是，要将整个西疆的族队伍彻底收编。”

“有所忌惮倒也不是坏事。”尹十一说，“可就怕朝廷想要的不止是加控那么简单。”

为了教训那不争气的逆，他一夜辗转难眠，好不容易才阖上，又见尹十一拿了两块腰牌来作敲门砖。

“此话怎讲？”

“我们族远在西疆，朝廷鞭长莫及，有所忌惮也是难免。”苏布合嘴上这般应答，可心中确有几分认同。方才尹十一所提也是他所担忧的。新王即位后征兵无度，又提了西疆各州的赋税。族的日的确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他最后几字，令苏布合心一惊。朝廷意收编族的设想不是没有在他心中闪过，可新王登基不过一年有余，他料想事情不会展得如此之快。可再往琢磨如今政令军策的走向，恐怕这一天，说近不近，说远也不会太远了。

尹十一对苏布合此番理解并不意外，只是直视着对方说：“我尹十一绝无心要在三大族中，排个孰一孰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