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钧话锋一转，突然：“林宝璐，是人都会犯错，我不是神，我也会犯错。”

我耳朵微微一动，下意识地屏息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我固执地闭着睛，不去看沈钧，泪却扑簌簌地往下掉，像末尽，被风落，无枝可依的桃，“不可能。”

我最喜的电影是张国荣演的光乍，每次看到何宝荣对黎耀辉说，不如我们重新来过，我的心里就得一塌糊涂。

沈钧又低低地笑了两声，然后长长地吁了一气，像是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般，用郑重地语气：“宝璐，我们重新开始吧。”

沈钧不再说话，一一地吻着我脸上的泪，像是在给我无尽的安。

我冷冷地嗤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他表现的那么明显，还需要说吗？

沈钧似乎不知该怎么说，又沉默了好大一会。我忍不住将睛睁开了一条，见他正聚会神地望着我，吓得我又赶闭上了。

沈钧笑了一声，放开我的下，握住我的手轻轻在掌心里，声音轻而缓，“宝璐，我上次对你说过，我认输了，可是你不相信我。”

是啊，我为什么哭？我慌在脸上抹了一把，温的泪沾在手上，像是把我的心都染得了一片。

我的泪掉得更凶，胡地摇着，没有回答。

沈钧默了一下，站直，“林宝璐，一直以来都是你把我当成仇人，我可从来没有这样说过。”

我在想，如果沈钧的这句话是在多年前说来的该有多好。那时候他没有害得我爸变成植人，我也没有压断他的，我们的中间没有隔着重重山海般的怨恨，也没有隔着小豌豆无辜的生命。那么我一定欣喜万分，一定重重地吻住他。

沈钧蹲到我的前面，大掌盖住我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目光沉，言又止地看着我。

我不由扭避开，被他覆盖住的双手握成拳，声气地：“什么？觉得歉疚，要跪下来歉吗？”

我曾经也幻想过，如果有一天沈钧对我说这句话，我肯定扑上去抱住他。可是想像毕竟是想像，它和现实差了几十光年的距离。

我不想看，把睛用力地闭上，“我不看，看了反胃。”

沈钧低声问我，“林宝璐，你不我了吗？如果不了，你为什么哭？”

我睛睁得大大的瞪着他，想也不想地回：“当然是仇人。”

沈钧突然抱住我，手掌仿佛带着无限眷恋般地轻轻在我脸颊上娑着，“林宝璐，我错了，我也认输了，我们重新开始吧。这一次，我一定会对你好。”

我不由哈了一声，“妻？！那白静姝是什么？你的情人？”

沈钧装作没有看见我脸上的讥诮，光闪耀的眸一敛，被长长的睫盖去大半，用淡得闻不心绪的声调，缓缓：“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妻。”

我没有听懂，凉凉地望着他。

沈钧住我的下，制地把我的脑袋扭回来，沉声命令我，“林宝璐，你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