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柯无声叹息，在恍惚中又睡过去。

夜风轻轻拍打着窗扉。

眶一阵阵发涩发，像是快要涸的河床，略低，却又是的泪接二连三地掉下来，止也止不住。

于柯在睡梦恍惚中完完整整看见了这一幕。

刘丽在电话那边叮嘱她不要只知哭，要照顾好他。可是她好像失控了般，要把这些年积压的泪全都尽了，才能停下来。

她忽然忘记了自己最开始为什么要一直这么害怕他，甚至想要躲避他。

“别哭。”他声音很轻，却是很重的承诺，“我哪也不去。”

江渡昏昏沉沉，药力发作，不过一小会儿，又合上昏睡过去。

耳朵上的温柔还清晰地停留，一路沿途烧了心底。

怎样才算情。

更可笑的是，仔细想想，人生中，哪有那么多不得不分开的理由，不过是持不下去、不再了的借。

纪央坐下，像被人走了魂魄，从他不清醒地醒过来，在她耳旁轻轻说那句话后，她的魂魄便被他走了，带了回忆的漩涡里。

于柯被凉意激得抱拢了自己的手臂，闭上不再看，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初恋。

两人挨得很近，她听见了，动作怔了怔，正退回来。江渡忽然扬了扬下——极细微极慢的一个动作，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她被柔光镀过的耳尖上。

昏暗的光线中，他看见纪央挽起了发，一侧耳朵，站起来凑近江渡的，似乎想听他在轻轻说些什么。

直到后来，在两人的婚礼上，他坐在离得最近的宾客席中，见主灯光调暗下去，江渡站在光圈中心，旁若无人，全心地凝视着纪央，捧着她的脸，地吻下去时，他才意识到，这晚所见并非是梦。

是从一而终。

那捧在心尖上呵护的觉。

*

游戏中那些称霸一方的情场老手，到最后，看起来才更像是可怜人。

的消息，望着她红红的睛，想也没想，就笃定地摇摇，安她。

于柯动了动压得发麻的右手，觉在外的手臂有些凉意，在恍恍惚惚间，半睁开了。

四周光线太过暗淡，他几乎疑心是自己看了，可是那个浅淡的耳尖吻本就轻柔旖旎得像一场梦，梦中见幻梦，即是另一真实。

是由始至终，从未改变。

在一起互相陪伴的十几年，聪明的江渡，却都在以这么一最笨拙最迂回的方式着她。直到这时，她才想明白，打不通电话想要急

夜雨不知何时停了。

是江渡曾经对他说过的那句“好多年”。

可是，时间见证，不过眨间，他已经谈过两个女朋友。而她，因为害怕年华老去，已经匆匆忙忙嫁给了别人。

*

那也曾是被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他那时一无所有，却只想将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还嫌不够。他们之间有太多好到不真实的第一次，以至于到后来不得不要分开，他都打心底里觉得，自己这辈再不会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