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素也顾不得什么谁苦谁不苦的话了，对岭儿和湖儿：“快，叫舅舅。”

俩娃儿一见这阵势，也没跟着去，看看灵素：“娘，我们能把这个打开看看么？”

方伯丰门见里有个生人，再一便认了来，行礼：“舅兄……”

说完又飒然笑：“如今这样儿，只说珍重，再见却不必了，还是不见的稳妥。”

听着听着，面上满是敬佩起来，——太能编了……

灵素一时不得悟，却听外声响，原是方伯丰带着湖儿同岭儿回来了。

却见首座大人笑言温和：“你娘练功了岔，我过来瞧瞧。还有许多要事，不能久呆，这就该走了。”说着话，从袖里一个包袱来递过去，“听你娘说，你们两个在理、数理和药理上甚有天赋，喏，这是你母族内所传文抄，给你们吧。”

灵素在边上看得目瞪呆。

方伯丰赶把大舅往座位上让，看桌上连杯茶都没有，忙去烧沏茶。

这里湖儿同岭儿已经自来熟地跑去自家亲舅舅左右挨着坐了，嘴上不停地问：“舅舅您打哪儿来啊？您还走不走了？”问完也不等人回话，就忙着又，“别走了吧，我们家里刚盖了房，屋足够的，您就住下吧！”

湖儿看看自家娘亲，再看看前这位貌不惊人的青年汉，先行礼叫了声舅舅；岭儿却从边上直冲过去，一把拉住首座大人的袖：“舅舅！娘老说我们有个嫡亲的舅舅的，原来真有个舅舅！”说完了就绕着灵素哥哥一声声“舅舅”唤个不停。

旁’追赶此地期间，其苦亦随波而往，且不由自主，苦不苦？你说求乐，是求最后各地能耐齐至时候之乐？那这中间的苦又算个什么？

灵素很张地瞧着自家哥哥。毕竟这下凡为人的事儿是自己要玩的，自家哥哥可没有陪自己一起胡闹的理，尤其这回连“外甥、外甥女”都来了，不晓得这个尘缘又要怎么算，哥哥会不会更生气呢。

自己此番前来，见她日安宁，便也放心了。因还有人在追查，自己要留在这里，只怕反要添事，却是早走早好。

方伯丰刚从里端了茶来，听了这话上：“大哥你刚来，怎么就要走？上回就匆匆别过，这么些年没能见面，灵素也很惦记您，多住些日不好？”

灵素心不在焉地了，自己神识放去听自家哥哥同自家的相公要说些什么。

她哥哥对方伯丰，灵素所习功夫，里许多是族中严禁女习练的，偏她胆大，偷偷学了去。当日两人就是为了这个才不得不偷跑来。如今族中已经发现灵素偷学了武功，正要寻她，她哥哥赶早一步过来，却是天运难为，没想到她这一功夫竟然都散尽了。

“你虽神识不济，也到底还是在的，却跟着凡人一齐了迷阵，在迷中解迷。你说他们有‘不知究竟’之苦，我看你却有连‘不知究竟之苦’都不知的苦，才是真的苦了。黄连救苦瓜，你看他苦，却不如你苦哩。”

只是虽然如此，毕竟她偷学在先，若是叫族人发现了，难免还要押回去吃些苦。好在她如今武功尽失，他们族中的观气之法没法寻着她了，却是因祸得福。

灵素她哥站起来：“正好我有话要同你说。”说着俩人就往一边书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