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素不服：“你自己没在凡间踏实过过日，没有同此间活生生的一个个凡人打过，才会觉着无所谓……”

第401章亲舅舅

灵素：“那可就多了。吃不饱穿不的苦，求不得离不开的苦，不知就里没法选路的苦……”

她哥摇：“你方才说什么来着？凡人想得不长远……”

灵素想起大前辈反复说到改人心念容易沾惹因缘甚至受其反噬的话，如今听了好似清清楚楚在阻止自己当日的冲动行事，可当时的自己却从没把这句话真放到心上过。

她哥笑了：“你解化来了许多，然后就去改人心念了？”

她哥又问：

灵素如今的神识能耐，也只能接受这片段，再多解化来只怕又得个十天半个月的。

再扫一她的灵境，差没石化，里都堆了些什么七八糟的……谷之类还罢了，那么些破铜烂铁、满是的兽、不知哪儿薅来的绒、恶气盈盈的污渣、各被晒过捻过捂过泡过酵过的草叶草草、丁灵气没有的团团血……这可是天灵境啊，就、就拿来堆这些了？……

她哥略沉片刻，到底没挥袖直接离开，淡淡：“凡人苦，苦在何？”

灵素觉她哥的神识扫过，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在牵机阁这样的炼大宗派门人看来，自己收的这些东西自然一钱不值；可自己现在是在凡间过活呢，别的不说，就那堆短耳群豺的，可就值了大钱了！

灵素见她哥又扫了一下她灵境，便理直气壮：“我解化了啊，从前还要多，我这已经解化来不少了……”

她哥正想收回神识，转过她识海时却意外见着了大前辈留下的那团识念，他顿了一下，又对灵素：“你不多神解化前人识念，就、就整天这些？”

灵素叹：“鲲鹏观野如浮尘，可野见虎狼而惊、缺草而苦，难能因鲲鹏所见而改了滴分毫？”

一界法则，那落到什么田地也只能说自作自受，无话可说。

她揪心的却是另一件事，“那湖底的护阵往后都不凝了，那地方又不下雨，从来就靠大阵凝成湖养活的周边百姓，这一下撤了法阵，往后这些人可怎么过活啊？！”

她哥直摇：“痴了，痴了，难怪会堕尘缘。”

——天地初成，有创界者据天运设立护阵，使此界渐见安稳而宜生生灵。此后几度有“人”现于世，延续长则上百万年，短则数十万年，或亡于天，或亡于己。辗转上百万万年过，此界中“人来人往”不知凡几，只一界尚存，静观万生灭。

灵素低下了，说不话了。

灵素在那里发愣，她哥想了想，探一下她剩余的神识，万古无波的脸上也显一丝惊讶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这样还算修者不算？

灵素急了：“这护阵护阵的，却不能护佑一方民生，那还成个什么护阵了！”

她哥又忖度一番自家这傻妹剩下的那神识，略略抬手，从那团大前辈的识念里引了一段来现于灵素识海。

首座大人奇怪地看了她一：“护界阵是护界的，护界，而不是护人。”

她哥略等她自悟片刻，才问：“如何？”

首座大人又叹了一声：“此间沧海桑田之变不知凡几，你又在瞎担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