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生气的也笑了，又：“不骂不成！这样的事情不敞开了骂，只怕往后还有人跟着学呢！”

虽是红着脸走了，不过几料却是实实在在的，转往后不知情的人群中一钻，还跟没事人一样。

坊里住的许多码上找生活的人，一年到只要上工就没有不汗的。幸好有这么个大公灶，比寻常人家自己烧还便当。

那汉被抓住动弹不得，嘴里还嚷嚷：“我什么也没瞧见！你们他娘的冤枉我！”

这官租坊里都是租的床，净房都是几合用一间的。到了秋冬天，午后又有专门的大锅烧，两三文钱买一大桶，足够畅快洗个澡的。

事的笑叹：“一码归一码，这个人不好，不是所有的人都不对，说不上‘他们’二字。许多人家都是一年忙到的，实在是时运不济，该帮还得帮。”

那汉赶求坊务的几个事：“大爷，大叔！我真没看啊！我、我就是……我是听人说那个什么……我就、我真没看着什么啊！大爷！救救我，放了我吧，求你们了……”

样的，也有另外路的。

听说有个外乡人，三天换了三个棚排，前后领了四五衣裳，后来一个事的实在忍不住了，问他：“大兄弟，你家里到底多少人？若是他们自己不便来，只留下地脚尺寸，这里完事了我们还会着名录挨家挨送去的。也省得你这一趟趟的跑了。”

这净房只有前一个门，里面就是一间，外是洗脸

事们先叫他们都别吵了，再一细问。

生气的那个鼻里哼一声：“这样的人晓得什么脸不脸的？好比什么都要。只要有东西有钱能到手，什么事儿不来？天生的王八料！”

这位才晓得原来自己的所为都一早落在旁人睛里了，先还当自己机灵，钻了这地方的空捡了大便宜呢。

不知怎么的忽然吵闹起来，没一会儿，两个大娘把一个瘦汉反扭了胳膊押到前坊务那里，骂：“这臭不要脸的在净房后墙的气窗上往里瞧！快把他绑了石沉河里去！”

另一个：“真是不明白了，就为了这么好，连脸都不要了，图什么！”

事的叹：“作孽，作孽。得了几衣裳，叫人这么骂。”

这就有人不乐意了：“就这样的人，活该冻死的，帮他们什么！”

一时有的有摇的，一边上手裁料分棉，一边各自理论着。不过不他们觉着这么着是对还是不对，这世上总是少不了这样的人的。

男女有别，洗浴的屋也有两间。这日下晌太正和时候，就有人端着盆带了衣裳去净房要洗澡。

说话的大娘朝着他啐了一，破大骂：“小杂！方才还是叫我们撤了垫脚凳，没法摔下来才叫我们摁住的！先前就有几回，只是叫你给跑了！今儿还说没看，方才跟吊死鬼似的挂墙上的又是哪个？！有爹生没娘教的东西，下作行，还敢抵赖！一会儿叫这些媳妇们的男人回来看看，今儿就看你怎么死！”

这位还真没什么可抵赖的。因是净房，离别的屋都远着些，边上就是河，房后就是树。这位不知怎么起的念，偷偷了张破凳，又垫了几块石，扒着净房后墙就上去了。

官租坊里就刚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