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灵素着鸣霞饭庄的名儿自己还开了个摊。虽是冬至大日，饭庄也不能关门，两位大师傅帮着灵素空了几日的备料，又帮着送到了地方，安排妥了人手，还回城里撑场去了。

——可您这些东西要是卖去可也值不少银了，这不钱不是那么论的啊！

只这遇仙会上，本来就是善事来的，各家赔上些东西，卖一个兴吉利。自然没有谁碍着谁的理了。她还不赶敞开了各样往外端？

两个大师傅只好摇。想着当年三凤楼的苗大师傅天天不放心自己这个师妹，那时候还觉着大师傅太过多虑了，这小师傅又有能耐寻来好材，又有手艺，怎么不能混好饭？这样的人还要担心，那自己这样的还活不活了！

那俩笑：“小师傅，我们不是担心您的手艺，我们是担心您这、这会不会也预备得太多了……”

这位可好，羊啊猪啊的好像不钱一样。要是叫大师傅知了，准定又要瞪睛。

今天可算开了，这位是真不会过啊！

神仙想事情跟凡人还总有些不太一样。

灵素今年两边同开，一是给每年大棚敞开了吃的地方送了一船材。——两腔猪、两腔羊，还有十来只斑和芦，两桶鱼，还有好几船箩的芋魁和藕。

结果那小妇人摆摆手：“不用不用，问起来你就说村里人送来的。这些都是自家的，不钱！”

这位事的看了看东西，笑：“那位小公是我们家先生的学生。人家不愿留名儿就不留吧，这年年都这么些人行善，哪里留得过来！”说着笑笑去了。

灵素见他们那不放心的样，便笑：“不会砸了咱们的招牌，你们只放心！”

这边的人心里念一句：“燕老先生的学生！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这位不起的妇人，带着两个娃儿，一上来就给了这许多东西。那事的起先还以为是哪家门里的嫂，结果一问，这就是主家本人。连连失礼了，又要问姓名地脚，万一这问起来自己也好回话。

他们却不知，灵素最喜能叫人吃得又实惠又可意，只是她自己能耐太大，她那些东西来得不费劲，卖低了价格会伤了旁人家的生意。只好尽力收着。

那边大棚里都是湖边人家年年开办的，倒也常有人送些东西来帮补，不过因为放这里不名，给了多少都没人知的，不合那些商家的。许多人还是乐意挑个自家名号的灯笼幌，哪怕一样散钱去，至少也得个名声。

结果边上一个过来问情形的事看见了，忙上去打招呼说话。等那母三个又划着船走了，这边的人拦着那事问：“先生，方才那位主家是哪里的？您认识？您瞧瞧，送了这么些东西来，连个名儿都不肯说！”

灵素看着前小缸似的锅，全不以为意：“不是有三天呢么？这些没准还不够吃呢！”

前一天把大的家伙什先运过去。正日人多，没那么些车船可用。湖边上的大人家和官府都会有人在那里巡夜，也没哪个失心疯的会去偷遇仙会行善的东西。

这遇仙会的时候来买卖的，都是自家贴东西，半卖半送的，最后得的钱都捐给贫苦人家。因此各家都是量力而行。有些买卖实在太火了，一天就收摊了。没办法，再赔不起。